,反而顯得特別奇怪。
蘇輕撿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來,狀似無意地在餐廳裡掃視了一週,心理算計著這些花花綠綠的男男女女有多少是歸零隊的,又會不會有烏托邦的工作人員混進來。
依照蘇輕對那個神秘組織的理解,尋常情況下,他們肯定不會放任藍印進行這麼高調的“打獵行為”,這回究竟是他們一時疏忽呢,還是故意放這個藍印出來,進行某種新的實驗?
他心裡轉著無數念頭,人卻不閒著,一邊吃東西,一邊把小上網本放在桌上,噼裡啪啦地開始發郵件,就像是個業務繁忙的商務人士。
就在這時,門口走進了一個雙目赤紅的男人,蘇輕掩藏在平光鏡底下的目光閃了閃,藉著反光的東西,小心地打量著這個男人——這人眼睛裡佈滿血絲,眼珠轉速極快,氣息很重,各種情緒處於紊亂狀態,精神極不穩定,如果這時候扒開他的衣服,還會看見他肩膀上的藍印已經變得暗淡了。
典型的需要“清理”的症狀。
但是他並不認識這個人,是後來發展的藍印,還是來自其他基地的?
蘇輕抿了一口咖啡,在這個定時炸彈一樣的男人距離他還剩五步路的時候,若無其事地敲打著鍵盤,把一封給聯絡酒水供應商的郵件發了出去,就在郵件傳送回執還沒有顯示的時候,一個人突然撲過來,猛地將蘇輕按下去,那人貼在他耳邊說:“先生別怕,我們是警察,在追捕通緝犯。”
蘇輕眼角瞥見坐在不同角落裡的幾個人同時站起來,餐廳裡亂成一團,還有槍聲響起,然而畢竟是歸零隊的精英,片刻就塵埃落定,那個疑似藍印的男人很快就被控制住了,其他人眼裡他是被一個“便衣”在後腦勺上給了一下才老實的,蘇輕卻看見空氣裡漂浮的模糊的電網——那東西即使在五步開外的地方,也隱約讓他有了種胸悶的感覺——歸零隊裝置升級了麼。
然後他的注意力迅速轉移到了靠在衛生間的一個角落裡的男人,那是整個餐廳裡,唯一一個讓他感覺到帶了遮蔽器,又不屬於歸零隊人員的,蘇輕心想,就是他了。
直到這時候,按著他的男人才鬆開手,用一種“誠懇”歉意的口吻說:“不好意思,警方設伏需要隱蔽,我們沒有拉線。”
好像他說的是真的一樣。
蘇輕裝作一副戰戰兢兢嚇傻了的模樣抬起頭,然後就真傻了……這位冒充警察、說瞎話都不敢看對方眼睛的人,正是胡不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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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四十章 獵人 。。。
就算是一千隻草泥馬,也咆哮不出蘇輕此刻苦逼的心情,他想:我靠,老天坑我!
為什麼他面前的不是那發個傳單都被人看出破綻的小妹?為什麼他面前的不是隻會在老大一聲令下後衝出去的特警?為什麼他面前的不是那個帶著瓶子底一樣眼鏡的許如崇?
胡不歸謊話說完了,就不心虛了,伸手把被他按得一條腿跪在地上的假大叔拉起來,出於職業習慣地審視著對方,眼神就像照妖鏡裡射出的X光。
蘇輕感到有種結局呼之欲出,它的名字叫做露陷。
然後蘇輕在如此豐富的內心活動中,做了一個動作,他小心翼翼地站起來,卻不是拉住胡不歸的手,而是攀在他的胳膊上,接力撐了一下,先露出個頭,睜著一雙驚恐慌亂的眼睛往被捕的藍印那裡望去,看了一眼發現沒事了,才拍拍胸口,卻仍是不急著站起來,反而伸長了脖子,做出一副興致勃勃的圍觀模樣。
“哦喲,嘖嘖……”他用自己那張精心打造的滄桑的側臉對著胡不歸,用一口能以假亂真的南方口音濃重的普通話說,“大白天的,把人都嚇死掉嘍。”
胡不歸皺皺眉,若有所思地打量著這個“中年人”,這個人……真像他。
蘇輕餘光瞥見胡隊的倫琴射線眼仍在掃描著自己,於是一邊厭惡地拍著西褲上蹭的土,一邊還不忘百忙之中抬起頭瞟一眼瞟一眼地看熱鬧,直到歸零隊和被捕的藍印出去了。
蘇輕瞥見他盯上的那個男人開始低下頭認真用餐,想著,得琢磨出個法子擺脫這尊大佛。
於是他轉過身來,臉上露出一個市儈中摻雜著審視的笑容,熱情地對胡不歸伸出手去:“您是警察呀,幸會幸會,我侄子今年也剛剛從警校畢業,正不知道去哪裡找工作呢,我看你們這工作也挺危險的哈。”
胡不歸遲疑地跟他握了一下手,就聞見對方袖子裡帶出的刺鼻的假古龍水的味,估計到了夏天蚊子都不圍著這個人轉。
蘇輕就從懷裡摸啊摸,摸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