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莫忘了,幾百年前,我曾離開過優羅缽界三日,途中還經過善見城,若想不聽到流言蜚語,想必很難吧。”
那時,他是被困在方圓之地,於蓮座上由專門挑選的天人送往阿修羅城,遠遠的曾聽到有人說,“這就是那個傳說命相極苦,十死無生的佛陀啊。”
原本還不是太清楚,過了很久才想明白,那竟是在說自己。
所以……
自那開始,他漸漸的越來越迷茫,更加不知道今後該何去何從。也有想過避開些什麼,可時間久了,日子仍舊是那般平平淡淡的過著,缽多羅便也力不從心,漸漸淡忘了所在意的一切。
“你從降生優羅缽界,我雖在龍淵深處,卻也有一直注意你。之前以為你不過是個毫無城府,只知為別人的痴兒,原來你是深藏不露,裝瘋賣傻。”阿釋拏迦輕笑一聲,語氣中帶著一絲淡淡的諷刺。
“裝瘋賣傻倒是言過,只是不願多慮罷了。若是我能幫到什麼忙,又何須拐彎抹角,”缽多羅靜靜地直視阿釋拏迦,“倒是邪相大人你,這麼急著讓我嘗那七情六慾,好像太過急功近利了。”
阿釋拏迦的指尖移到缽多羅的眉心上,那裡曾經有一顆紅痣,而現在卻是光潔一片:“只有你離開佛門清淨之地,才能成為我翻身真正的籌碼。你非這世界中的人,不屬道之中,所以十死無生,何處來歸何處。你的至純靈力無人堪破,潛能無限,不然當初這天地日月也不會因為你的選擇而分做兩邊。若要摸索出你全部的力量,紅塵一遭必須經歷。”
缽多羅覺得荒唐,他想移動一下脖子,奈何寒冷入骨,早已沒了知覺:“邪相大人真是抬舉缽多羅,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事,邪相大人卻是一清二楚。仲古天尊現下成了這副模樣,不知生死,不知,大人接下來想做什麼?”
“我怎麼捨得讓我的好哥哥死,若你願意跟我走那紅塵一遭,也許我會收回他體內濁氣,讓他不至於那麼辛苦。要知道,這天這地始終都要有人維持平衡,就算我得到了仲古天尊的稱號,也需要一個人是月髓邪相。”
“原來如此,”缽多羅垂下眼眸,沉聲低喃,復而又看向阿釋拏迦,“不過缽多羅一直很好奇,邪相大人至遠古便被人困在龍淵,天下知曉你的人並無幾個,燕楚七和秦水伯又是從何得知你的存在,並且依靠你的力量。我聽清歡說,自秦水伯出現之後,燕楚七的逆天叛將便消失得無影無蹤。思來想去,總覺得秦水伯再如何神通廣大,畢竟也是個凡人,不可能將那麼多人無聲無息的藏匿起來。事出有因,若是邪相大人出手保他們,想來更具說服力一點。”
缽多羅定定望著阿釋拏迦,只可惜他臉覆蒼白麵具,看不到是什麼樣的神情,只微微察覺到,此刻的阿釋拏迦有些猶豫。
至於猶豫什麼,缽多羅不清楚,卻有一個莫名的感覺,答案也許與他有關。
阿釋拏迦站起身來,面具下漆黑的雙目望向猶如死屍般的庚炎,過了許久,咯咯的笑了起來,那笑聲古怪詭異,令缽多羅在心底不禁打了一個寒顫。
“秦水伯能找到我,白澤這個通天徹地的小妖怪功勞不小。”他頓了頓,“至於白澤為何知道我,而是源於他機緣巧合獲得的一本手札。”
“手札?”缽多羅臉色微變,隱隱想到什麼。
“你不必懷疑,”阿釋拏迦輕笑,看出缽多羅心中所想,“至始至終,知道我的人除了庚炎和遊素的前世,就只有你。遊素不可能寫下手札,庚炎更不可能,據我所知,你一直以來都有寫手札的習慣,所以……雖然我沒有見過那個東西,但我知道,那個手札是你的。”
缽多羅想搖頭反駁,無奈脖頸已然僵硬,他只得說:“就算我有寫手札的習慣,也不能證明那是我的東西。何況而今我寫的東西,並未涉及到關於你的任何事。”
寫手札,是當初阿難還與他親近時,形成的習慣,內容無非是關於優曇缽華,和陪著自己的法華、赤目子、白河幾人。至今所寫的,全是些無關緊要的瑣事,又怎會扯到邪相身上。
“你的來歷本就怪異,手札莫名其妙記載了這些事,有何大驚小怪。我此番來並非想與你討論這些,你還是認命隨我去吧。”說著,阿釋拏迦俯身便想要去抓埋在冰下的缽多羅。
“他不會隨你去。”
作者有話要說:前幾天有事,所以沒更,現在恢復日更。_(:з」∠)_
☆、第八十三回
淡淡的聲音,幽靜融遠,令缽多羅兩人愣住。
阿釋拏迦在聲音響起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