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畫面出現在廣來鏡中。
一望無際的屍體……鮮血匯成小河融進地面……原來地底裡面的紅色根本不是熔漿,而是不知道用多少鮮血彙集而成的河流……死人,除了死人……再沒有其他……
畫面再次切換。
是在半空中,三道修長身影相對而立,其中兩道捱得比較近應該是一夥的,終於看到三個活人,裴亞然懸著的心輕輕放心……但是下一刻……
那顆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心突然劇烈跳動起來,有著想要衝出胸腔的頻率!
三個人的面容漸漸清晰,且都是裴亞然認識並且熟悉的,可是為什麼會這麼奇怪?重煜為什麼和樓子夜在一起?還那般親密?還摟著腰,身體往後側,看起來更像是在保護懷裡的人,然而……他們兩個給他的震驚沒有另外一個人帶給他的驚嚇和憤怒大。
因為另外一個人,另外一個被主角用湮鴻劍刺入胸膛的人……
裴亞然緊緊閉上眼,廣來鏡中的畫面持續放映這一幕,重煜狠狠一劍刺過去,被刺者露出的複雜傷痛神色上,湮鴻被重煜無情的拔出,帶出刺眼的鮮紅……他彷彿聽到劍身入體讓他痛不欲生的聲音,甚至感受到那把劍正插在他自己的心口上。
最後再瞥了一眼,視線定格在鏡中自己從空中墜落,眼角落下的那滴淚珠上……
為什麼,他為什麼要哭……
不過是被主角給殺了而已,為什麼要哭得那麼傷心?
裴亞然狠狠將廣來鏡扔在腳下!
☆、No。043 初始
草長鶯飛;蜿蜒小道下方陸陸續續出現眾多前來拜師渴望修仙的少年人,也有小部分上了年紀想要在晚年時期拼一把的中年人;這部分當中有許多不止第一次參加弟子入門考核;在他們面前擺了幾張木質桌子;桌後或坐或站立十幾名穿著青衫的年輕男子。
“沒想到靈虛洞天竟到這麼窮鄉僻壤的地方招人?難道靈虛洞天真這般沒落了?”一道調侃聲從後方傳來,天空劃過一排劍光;飛劍直指靈虛洞天的弟子們;落地之後,飛劍並未收勢,打入土地中濺起層層黃土。
“你們什麼意思?”十幾名青衫男子激憤起點,被從地上濺起的黃土砸在身上,弄得灰頭土臉,可是他們也只是怒瞪著,眼中劃過壓抑的不甘和痛苦。靈虛洞天的確不比往日了,他們這一代弟子中竟只有一個人突破金丹期,可就算是這樣,靈虛洞天也不能讓旁人隨意貶低。
“怎麼?你們想打架?就憑你們那點不入流的修為?”
來的幾個人是靈虛洞天多年的死對頭水雲洞天的第四代弟子,三男二女,皆已修煉到心動期,足以讓他們傲視凡俗界,別提在他們眼前的只有築基期,他們一根手指頭都能碾死,他們非常確信對方不敢與自己這方發生衝突,就算發生了,丟的也是靈虛洞天的面子。
“你。”負責摸骨的弟子眼睛一冷就要衝過去……奈何被其他師兄弟攔住,“你們就不覺得他們很過分麼?水雲洞天藉著背後有寰園撐腰便如此仗勢欺人,不降我們放在眼裡……”
“此事不易鬧大,我們不去理會,不過逞口舌之能,他們不敢主動與我們交手,若是你一旦衝上去,他們就有理由找我們麻煩,別忘了,我們還有師命在身。”
在其他師兄弟一番勸說下,青衫圓臉男子只好憤憤然坐回原位。今天是南星小鎮最後招人的時間,他也不想真的鬧出什麼亂子來,想著,圓臉男子背地裡狠狠的瞪了水雲洞天那幾人一眼。
見事情出乎意料的發展,水雲洞天穿著藍色雲袍的男子不爽的翻了一記白眼,“靈虛洞天不過如此,全都是膽小如鼠之輩,還敢與我們水雲洞天爭鋒,簡直是笑話,十年侍劍大會的時候,你們還是夾著尾巴乖乖做龜孫子,免得那是我一個重手傷了各位就不好了……”
“此言差矣……”
突然,排著隊伍等待考查的人群中傳來一道緩慢清洌的少年音。
眾人循著聲音望去,只見一名穿著素色但是款式繁複低奢衣袍的少年含笑走出,狹長的眼眸微微眯起熠熠生輝,唇角上揚勾出一抹邪氣傲然的笑,他不緊不慢地走過來,眼尾朝著水雲洞天那邊的人一挑,模樣竟比後者更加狂妄。
“你又是誰?”藍色雲袍男子死皺著眉頭,從對方身上傳來一種說不清楚的壓迫感,令他心慌,可是他又看不出對方的修為,且他看來,不過是一個很普通的少年……為何會有那般強烈的氣勢……還傲氣得理所當然……
裴亞然走到前方,見靈虛洞天的人還沒走,鬆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