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恕一下子回過神——青城的年紀看不出來,不過雲鳩說過,年月太久,感覺很淡,充其量記得而已,所以一仔細觀察,十六歲少年的討嫌勁連完美的外表都遮不住,刺一樣扎出來了……
張恕的表情從迷惑一下子變成冷靜,扁嘴問:“我沒看出來你元神有不舒服的樣子。”
雲鳩一瞪眼,眉心一皺,想不明白哪裡出了問題,怎麼招時效這麼短?狂躁症患者臉皮抽搐,看起來要發病。
這下好,張恕徹徹底底的清醒了,因為他已經意識到不管是小屁孩、蜀山弟子,還是元嬰,本質就是一點,也只有一點,那就是狂!躁!症!!!
養元珠是雲鳩的地盤,沒有身體,沒有靈力的自己就是魚肉,要小心某人發病。
雲鳩還沒想明白哪裡出了錯,就看張恕往後退了一大截,還一臉戒備盯著他,頓時火大:“你幹什麼?”
張恕驚歎:“還是要發作!”
“什麼?”雲鳩貼過去,然後更加惱火地發現張恕繼續退:“你退什麼!?過來!!!”他還沒抱夠,怎麼可以跑!?
張恕這次不退了,轉過身朝遠處飄:“今天的靈氣還沒煉化,煉化完給你,我看你也沒事,那我出去了……怎麼出去啊?”
雲鳩揚手就想給張恕一下子,突然想:張恕莫非是在怕他?
揚起的手放下來,雲鳩跟在後面追,滿肚子苦水……
七玄曾經苦口婆心地說過:“你要是肯耐心一點,壓制一下脾氣,實乃大幸也!”
他脾氣很差嗎?哪裡差了?
尤其對張恕,耐心那是無盡無終,要多少有多少,脾氣?從來沒對張恕發過吧?
總之,不記得對張恕發過脾氣。
怕他幹什麼?簡直不識好歹!!
張恕一回頭,正好看見雲鳩一臉暴戾,原本淡墨色的漂亮眸子硬是變得陰沉沉得如同暴風雨來臨之前一瞬,把張恕嚇得飄更快……
雲鳩腦門上青筋擰起個疙瘩:我忍——
不是一個世界的人,話題只有修仙,很單調是不是?那他在拼命地補充知識拉近距離了啊!嫌他找麻煩?要對付妖魔怕了?還要對付魔王,還要做不想做的BOSS,除了這些,也沒有多麻煩嘛!
照顧小孩子是有點麻煩,這個他承認,怕張恕慢慢的失去耐心,所以才以元神相見,好像完全沒有意料中的作用。
看著越飄越快的張恕,雲鳩黑線了——何止沒起作用,還起了反作用!
他長得像夜叉還是怎麼的?逃這麼快!?
……
雲鳩絕對想不到張恕腦子裡,過去蜀山弟子的模樣跟脾氣成反比,現在比例不變,外表往上翻了好幾倍,這代表什麼?這代表脾氣往下翻了好幾倍!!張恕敢惹麼?不敢!所以沒命跑。
直到雲鳩在後頭涼颼颼地來一句:“你還要露體多久?”
露體?什麼意思?張恕遲鈍地往身上一看,T_T#忘記凝衣服了……
心裡亂,專心不下來,衣服死活凝不出來。
雲鳩這會不急著追上來了,像朵大水仙飄在幾米外,看著張恕使勁。
吃奶的勁都用上了,可惜衣服的影子都沒有,再看雲鳩,側身斜躺,手肘下一片薄雲充作依託,一手撐著臉側,眼神直勾勾地。
張恕捂著下頭吼:“轉過去!”
雲鳩伸個懶腰,居然很聽話地轉過身,張恕出也出不去,只好拼命集中注意力。
雲鳩勾起唇角:元神凝形不過是個習慣,元神本就無形,即使凝形,要看哪還需要把形體給搬過去才能看?笑話。
張恕先轉過身,不行,又坐下,以打坐姿勢,心才慢慢靜下來,不知道過了多久才感覺到身體外覆蓋了一層東西,成了。
睜開眼睛一看,襯衣牛仔褲。
“呼——”長出一口氣再擦一把汗,好久沒這麼累了!
雲鳩手一揮,無盡的虛空忽然變了,張恕突然發現自己坐在草地上,前方一道飛瀑迸濺出幾米高的水花,古榕的根莖盤曲虯結紮入泥土、石隙裡,這裡是——
向四周一看,張恕認出來了,這是來過的那個山谷,那時候在最裡邊的山洞水面上見到了一個人。
張恕回頭,瞄著仍舊背對他懶洋洋側躺的雲鳩——那就是雲鳩的元神吧!還是青城的模樣。
上次來時,整個山谷裡靜悄悄的沒有聲音,可是這一次,場景就像真的一樣,稍遠處水流衝擊的轟鳴聲,身旁有草葉尖尖摩擦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