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沒有想過,張恕那麼笨的一個人,居然能找到上古法寶,他居然還要靠這把法寶飛劍才能一次次地苟延殘喘。
“斬!!”
催命的聲音模糊了,雲鳩心海里浮出的卻是張恕氣鼓鼓地說:“你不是要走嗎?趕緊走了!”的樣子。
竟要真的走了……
“斬!!!”
血滴從雲鳩周身毛孔裡被震溢位來,整個人籠罩在血霧裡,眼神已清明不再,只剩下最後一絲神念,在第九道劍光落下時,傾盡最後的力量,把手裡沉淵劍尖正對。
縱使死,也不叫你稱心如意!
“當——”
一聲龍吟般的嘯聲沖霄而起,沉淵的重重禁制在這一聲裡全部破除,幾千年前封神大戰中,足以和星宿群仙並肩而戰的磅礴靈力化為實質,一**海潮自天而生,以劍身為中心,直衝向四野八方!
整個天地彷彿突然沉入了汪洋大海,萬物都隨著潮汐震盪。
季離臉色一變,掉頭飛遁,可是瞬間便被巨浪撲身,像一顆小小的石頭被狠狠砸向山峰,他身上靈光亂閃,不斷地試圖護住自身,可是卻毫無作用,最終被狠狠推撞在崖壁上,噴出一大口血,不知碎了多少筋骨,此刻像個凡人一樣跌落下去,癱在地上一動不能動了。
地面草木倒伏,視野無礙,因而季離看到雲鳩渾身是血地躺在一片雜草叢裡,只有雲鳩身週三丈範圍內的草木安然無恙。
一把白柄——劍身幽藍如深海的飛劍靜靜凝立在離雲鳩一丈高的空中,潮水般的劍氣雖然沒有了剛剛瞬間毀天滅地的威能,但仍舊不斷地湧出來,完全沒有停息的意思。
到了這個時候,季離當然知道雲鳩手裡的劍不是什麼六品的飛劍,它遠遠超過了現在修仙者對法寶的劃分等階,這般不該存在於現世的神兵,怎麼會落到雲鳩手裡?
後悔也來不及了,季離一絲一毫都不能動,四肢骨骼盡碎,體內靈力散亂無序,只能徒勞地看著天上無數道光芒向此處飛來。
而云鳩漂亮的眼睫下,原本叫人一看就會失神的眸子失去了最後一絲光亮,只剩一片混沌的黑暗,全身上下,也只有沾了血,被潮息撫弄的衣襬和頭髮還在輕輕地盪漾,如同沉在深海海底,了無生機。
這裡離蜀山不過一百餘里,不出多時,蜀山眾弟子就來了幾百個,甚至有兩位蜀山長老趕到。
封神大戰的上古法寶再令人眼紅心動,有了蜀山這等勢力,也沒有別派修仙者敢捨命奪寶,沉淵如雲鳩預料,被長老帶回蜀山,一同被帶回去的還有半死不活的季離以及……雲鳩的屍身。
“啊!!!”
張恕一坐起來,就伸手捂住腰際。
好痛!就像有人把那的皮生生地撕下來一樣!!
掀開衣服一摸,張恕摸了一手血:“怎麼回事!?”
旁邊響起一個聲音:“終究還是不能夠……罷了,罷了,留不住的終要去了,去了……”
張恕偏頭一看,他在市集碰到的年輕人就坐在旁邊,二十多歲的面孔,聲音也很年輕,可是眼底透出來的,卻像是目睹了數千年日升月落那樣滄桑、疲憊。
“你……”
藍光一閃,一把飛劍靜靜地浮在年輕人盤坐的膝頭,儘管劍身上的銅鏽全部沒有了,但張恕還是一眼就把它認出來。
“沉淵!?”
隨即:“雲鳩呢!?沉淵怎麼會在你這裡!?你把雲鳩怎麼了!?”
“果然,沉淵是你從凡間帶來的。”
年輕人悠悠地喟嘆一聲,手一動,沉淵消失不見,但那位置憑空出現一顆暗紅色的珠子,他一手虛推,珠子向張恕飛過來。
張恕下意識接住,聽他說:“你在我的洞天化境之中,在這裡,時間是靜止的,我會助你融合妖丹,結成你自身的金丹。”
說了這句,他靜靜地看著張恕。
張恕所有修煉全是照著雲鳩的指示來做,雲鳩叫他幹嘛他就幹嘛,雲鳩從來沒告訴他修煉分為煉氣、築基、結丹、元嬰、化神……等,他又從哪裡知道這“金丹”的說法代表著什麼意義。
一萬個凡人裡也不一定有一個具備靈根,具備靈根才可以踏上修仙之途,而進入修仙之途的修仙者,要是靠自己體悟,一萬個裡邊或許會出一、兩個能築基的。
而結成金丹,對無門無戶的散修來說,根本就是畢生最大的追求,沒有機緣,單憑苦修絕不可能達到。
張恕在面前人眼裡就是一介散修,雖然體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