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部分(3 / 4)

從辦公室匆匆出來,手覆在方向盤上,等紅燈。說不上現在是什麼感覺,連赤從出生就呆在醫院,沒有睜開過眼,我心裡清楚他沒有靈魂,是不可能醒來的。但他是她唯一的願望,我又怎麼捨得放棄。

沒有緊張,我現在只是很平靜的開車。到了醫院,連赤已經被送進搶救室了,我坐在門口,抬頭看著門上紅色的燈,想的竟然是如果他就這樣死了,或許也不錯吧,沒有靈魂的空殼,被強留在世上是種痛苦,只是我一直不忍心揮下死神的鐮刀。

她在死前還念念不忘的,連赤,一定要好好照顧他。

“白先生,令郎脫離危險了。”滿臉倦意的醫生走出手術室。

“謝謝醫生。”稍稍怔了下,沒想到他還是活下來了。頑強的生命力,即使沒有靈魂,是她在保佑吧。

床上的那個孩子臉色蒼白,連嘴唇都是泛白的淡櫻色,呼吸微弱卻均勻,他還活著。

手觸著他的臉頰,柔軟的肌膚,卻沒有太多溫度,瘦削的臉只剩骨。“只要你活一天,我就照顧你一天,直到我生命的盡頭。”輕微的承諾不知是對自己還是對他。

“白先生,令郎今晚是危險期,如果能夠順利度過就不會有事了。今晚還需要有人守著他,隨時監控他的狀況。”醫生看了看病歷對我說。

“好,我今晚在這。”我點點頭,忽略醫生欲言又止的神情送他出了病房。

我懂他的意思,只是一個空殼,沒必要一再勞心勞力,但我剛剛答應過了。

讓人從公司拿來資料,寂靜的病房不失為看檔案的好地方。只開了房間角落的燈,擔心打擾連赤。

靠在椅子上,看得有些頭痛了,一面以指腹按壓著太陽穴,一面瞟向連赤。是我的錯覺麼,他的手指好像在顫動。

“連赤,連赤,”忍不住低聲輕喚。回過神,才發現自己像個傻子。

“唔,”不是幻覺,微弱但真實的呻吟傳進耳朵。

“連赤,連赤,”我俯下身,雙手壓在他兩側,他的呼吸不再是沉睡時的均勻,已經混亂,時長時短,像是負荷過重一般的勉強。

“唔,”他睜開眼,似是在打量,但更多的是疼痛,“痛,~~~~”他微微扭動,在枕上輾轉。

“連赤,連赤,”我急忙撫上他的額頭,按下床頭的呼叫鈴,手指在他兩邊的太陽穴輕壓,“怎麼了,忍忍,醫生就快來了。”

那孩子還在扭動,秀氣的五官扭成一團,擺脫不掉的疼痛的感覺。心裡猛然一揪,他在忍受什麼樣的疼痛,好不容易睜開眼,迎接他的卻是擺脫不掉的疼痛。

醫生很快趕來,給他注射了鎮定止痛藥,那孩子才漸漸緩和,又陷入安寧。

我坐在床邊,他清瘦的臉龐恢復了平靜,彷彿方才的掙扎不過是我的幻覺。

不敢離開,我守在床前,害怕錯過他醒來的時刻,但誰又知道是否會有這樣的時刻呢。距那晚掙扎,已經一天多了,他沒有轉醒的跡象,心裡早已平靜,睡了這麼久的孩子,可能醒來麼。

靠在床邊的椅子上休息,兩天沒有回家休息了,感到疲憊。像是夢境,隱約聽到窸窣的聲響,朦朧間睜開眼,卻對上那雙晶亮的眸子。明明是深黑的顏色,在他的眼裡去卻顯出意外的清透,清澈而透明,似乎可以直直的看進他的心底。

他看著我,沒有說話,也沒有動,我的身影清晰的映在那雙晶亮的眸子裡。

“連赤,你醒了?”止不住心底的驚訝,我竟然有些無措,“你餓了麼,還是要喝點水?”

“水,”他艱難的吐出一個字,長久不曾發聲的喉嚨顯得沙啞。

倒了杯水,自己試了試溫度,才遞到他的手上。

“謝謝。”他的話生疏客氣。

“一家人,還說什麼謝。”他一直都是我的家人。

“你是,誰?”他的語調很不確定,甚至帶著淡淡的害怕。

“連赤?你不記得我了?”脫口而出,驚訝過後才想起,他從未醒過,又怎會記得。握住他的手,清晰的感覺到手心裡的骨骼的稜角,心裡微微痠痛,受盡了磨難的孩子。

我應該去叫醫生的,但他的迷茫和懵懂讓我無法離開。看著他的眼睛,故作出平靜的顏色,但他不知道麼,那樣清澈的眸子早已透出了他眼底的不安和恐懼。

醫生給他做了檢查,沒有異樣,對於他的甦醒,也什麼都沒說。他很乖巧,任醫生對他做各種檢查,沒有拒絕,也沒有疑問,只是小心翼翼的打量著四周,帶著微微的驚恐和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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