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沈未央表情無辜的小聲道:「你不會又生氣吧?我是很認真的耶。」
「……反正我不會讓你離開我,我也是很認真的,尤其你再不睡覺,再不讓我好好睡一覺,那我們就都不要睡,一起好好『討論』我會有多認真。」
「我睡著了。」
「非常好。」
傅仲華選擇日正當中外出,沈未央只能留在家裡無聊地轉著電視,從一按到一百,再從一百按到一,受不了的打個大大呵欠,最後索性關上電視。
他無聊的站起來伸伸懶腰,環視一圈客廳,想將屋子打掃一番。
拿起吸塵器忽而想到傅仲華說他是電器白痴,不想被趕出去就不準亂動,就算名義上叫做「打掃」的活動也不行。
沈未央只好放棄。
他突發奇想地繞著客廳走了兩圈,然後停在玄關往裡面望。
他看看地板,踩了兩下,「這裡應該要種棵桃花樹。」
我想在這種上桃花樹。
「誰?」沈未央往四周張望。
隨你。
這是另一道聲音,沈未央全身僵直、毛骨悚然,這屋竟在大白天鬧鬼——「鬧」他這個「鬼」。
啊,我想到了,桃妖爭寵未肯降,詩人擱筆費評章。該你。
沈未央一陣恍惚,這聲音好耳熟。
妖須遜桃三分靜。桃卻輸妖一片心。
沈未央渾身一震,說不出為什麼,可整顆心像浸到青梅醋裡般又酸又澀。他手腳竄上一種無力感,搖頭勉強將異狀拋到腦後,搖搖晃晃的走了幾步。
迦羅山真的好漂亮,你看這裡望出去,多美的草原。
沈未央下意識地往那方向看過去,果然一片遼闊綠野,襯上藍天浮雲,脫口而出,「咱們往後就住這裡好不好?」
咱們往後就住這裡好不好?
沈未央聽見了詭異聲音說著一模一樣的話,登時驚醒。這時再仔細看,哪裡有草原,這裡是廚房門口。
「見、見鬼了。」沈未央臉色青白,轉頭就跑。
這一跑,等他停下來,他看見了一張木桌,木桌兩邊坐著兩個人,一人紅衣,一人白衣,除了面目模糊,其餘都很清楚。
你配不起他。
我知道。
你只是一個來路不明的小妖,只要你願意離開他,我可以保他一命,讓仙界停止誅殺。
我不懂,我真不懂你,為什麼你千方百計要我離開他?莫非……那人表情數變,最後只是定定地直視對方。
是,我愛他。
你愛他?就未交談的數面之緣,你愛上他?
數面之緣?那人面容扭曲,忽地哈哈大笑,眨眼之間又生生收住了笑。你以為我是你?我從小就認識他,我與他相處了數千年,我戀他數千歲,要比起來,你跟他才是數面之緣。
那人震驚地看向他,難道他是你的月哥哥?……若是如此,難怪你要對我趕盡殺絕。
那人手一抖,杯裡的水濺出泰半,默然不語。
畫面在這裡停止,沈未央再眨眼,發現自己站在一角,面對著客廳。
他伸手捂住左胸,那個人在心痛,心痛穿紅色衣服的人對他趕盡殺絕。他的心痛太明顯,連自己都感覺到了,甚至想哭。
沈未央摸摸自己的眼角,望著指尖沾染的溼潤。
背後忽地起了一陣鬼哭狼嚎,沈未央像是無意識,又像是被迫轉身。
他的左邊站著剛剛那位白衣人,右邊站著黑衣人。那一片殘屍斷骸,滿地白骨鮮血的情景嚇到了沈未央,他情不自禁往後退一步,低頭瞬間怔愣當場。
他竟也在血泊湖中,往後一望,只見兩軍對峙,兵戎相向,殺聲震天,率先斷頭流血的犧牲者則是中間的凡人。
凡人?沈未央一驚,自己如何知曉那是凡界人間?
他不敢再看,目光往回對上那兩個劍拔弩張的人。
你真忘了我?
沈未央隨著那人一齊望向那個面目模糊的黑衣男子。
你是誰?
好痛,沈未央聽見這句話只覺整個人要撕裂開一般。
你竟問我是誰?長夜,我寧受千刀萬剮,雷殛之刑,魂飛魄散、永不超生,也不要你救我,卻忘我,你知不知道。
沈未央不能自己的模糊了視線,這是怎麼回事?
他睜大眼睛看,白衣人面容悲悽,卻未流一滴眼淚,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