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狀況。
他被觸動到了底線,剛好卻又看到了那個佈告。
周圍一起看佈告的苦力們,有閨女的暗自算著偷偷竊喜著,沒有閨女的嘆了嘆氣,抹了把臉上的汗收工回家。誰也沒有注意到柳二的臉,他低著頭,嘴角牽強的勾著,渾身顫抖著,臉上似乎是泛著幽綠幽綠的光。
選美大賽那天,各家的女兒穿著最好的衣裳,雖說都是粗布的衣裳,但穿上別有一番風味。有一位甚是是用鳳仙花的汁液塗了指甲,白瑩瑩的手,煞紅的指甲。鎮上的人都盯著那雙絕美的手,順著看它的主人,竟然是柳姑娘。她臉色煞白,身上穿的,竟是她娘當年來到柳鎮穿的那一身潔白如雪的衣裳,異常絕美。柳二仰著頭站在她的身後,臉色紅潤,卻怎麼看都覺得有些彆扭,卻讓人說不上來到底是什麼地方不對勁。
鎮上的人都知道,柳二家的姑娘從小就沒有裹過腳,而且腳是出了名的大,大到快趕上一個漢子,都不自覺的往柳姑娘下面看,卻被長長的衣服擋住,什麼也看不見。
柳財主身邊的狗腿敲響了銅鑼,各家姑娘一個接著一個的上臺,脫下小鞋,露出自己用裹腳布緊緊地纏上的小腳,丈量著腳的大小。
柳姑娘在最後,柳二還是滿臉的笑容,甚至是有些扭曲,嘴巴緊緊地閉著,卻往上咧的弧度很大。
柳姑娘慢慢走上臺,姿態優雅的坐下,慢慢的拎起自己的裙襬,露出身下的腳。
鎮上的人一陣爆笑,口哨聲四起。
柳姑娘穿著一雙鞋,是男人的腳的大小能穿的鞋。
她俯□子,衝著全鎮的人開始脫下自己的鞋,露出了用裹腳布裹得緊緊地一雙腳,周圍的議論聲又轟然而起,有的村婦掩著嘴,小聲嗤笑著,這簡直比自家男人的腳都大。
但柳二還是鎮定自若,嘴角的弧度咧的更大。
慢慢的,塗著豔紅的鳳仙花汁液的手指開始一圈一圈的解開纏在腳上的裹腳布。
周圍沒有了聲音,誰也不知到柳姑娘到底想做些什麼,難道是要把腳露給所有人看嗎?那麼大得腳,簡直……
一圈又是一圈,煞白的裹
腳布竟然在地上堆成了一小堆,柳姑娘從那堆凌亂的裹腳布裡伸出了自己的腳。
全鎮的人沒有聲息。
裹出來的腳其實就是一個畸形的怪物,那家裹腳的姑娘都不會把自己的腳露出來。
但現在面前的那一雙腳,還是完好如初,卻那麼的小,甚至比剛才最小的那個腳還要小了半圈,如同成人的腿上,安了一雙剛滿歲孩童的腳,說不出的詭異與恐怖,但不知為何在柳姑娘的身上是那麼的融合,直直的勾著人的視線。
桂冠當然是柳姑娘。全鎮的人都沒有什麼異議,愁眉苦臉的帶著自己的姑娘又回了去,嘆著自己一輩子苦力的命。
然後,柳鎮便出事了。
讓以後的人看到裹腳布,就心驚。
當天柳財主派人給柳二去送聘禮,送禮的看見柳二趴在灶臺的邊上,臉埋在地上,往灶臺裡一望,不是是什麼的骨頭陰森森的堆了一堆。送禮的嚥了咽吐沫想去叫柳二,猛然,意識到有什麼東西很不對勁。好像根本就不符合常理。
送禮的低著頭往柳二身下一望,不由驚恐的叫了一聲,柳二的腳被裹腳布死死地纏了一圈又一圈,本來煞白的裹腳布現在被染得血紅,柳二的腳,只有以前的一半兒那麼大。
他的腳還動了動。送禮的屏住了氣站在原地小聲叫著,柳二?
他的腳還在不停的顫動,連帶著身子也不停的抖動,腿,腰,頭,到全身。猛的,柳二突然翻了個身,臉衝向了上面。瞳孔直直的盯著面前,嘴微微張開似乎是想微笑,臉上泛著幽綠幽綠的光。
柳二死了。送禮的人瘋了。所有的人都不知道柳二死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後來再有人去柳二家把他抬出來的時候,只記得他那破屋裡面,瀰漫著一股說不出來的氣味。
死了個人,雖說事情很詭異但畢竟已近死了,請了神婆做法,事情也就算過去了。
柳姑娘在柳財主家裡雖說是側房但卻深受寵愛,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知道自己的爹死了還是在一個月之後,柳財主告訴她的,那時候她已經懷了孩子,坐在太師椅裡繡著一隻絹布鞋。
她只是冷冷的哼了一聲,停下手,脫了自己的小鞋,解開自己的裹腳的那一圈一圈的白布,拿起身邊的鳳仙花汁把整隻腳浸了進去,再拿出來的時候,滴著血紅的汁液,小腳上的指甲,豔紅如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