嘆了口氣,溫旭收回了思緒,語氣也溫和多了:“前輩,這個小傢伙對我很重要,他是我的家人,我賺錢就是為了養他,就是想看著他長大,我待他……”溫旭頓了一下,而後輕聲說道,“比自己的生命還要重要。”
王與宗一怔,看著這樣的溫旭,他竟忽然間心頭一動,他也是當過父親的人,他唯一的兒子離世的時候,他的妻子有很長一段時間也是這個樣子,甚至連他……
人失去了某樣重要的東西總會忍不住尋找感情的寄託,王與宗不知道溫旭遭遇了什麼,但現在他能體會到一些他的心情。
王與宗心裡一軟,輕聲說道:“是我魯莽了。”
溫旭並不知道王與宗誤會了,但能聽到對方這麼說,就已經感覺到了對方對他的尊重。他心頭不禁一熱,再度彎了眼睛之後,車裡的氣氛也緩和過來。
飛車執行了足足半個小時才抵達目的地,溫旭雖然已經做好心理準備,可看到眼前的景象還是有些驚訝。
還真是有夠艱苦的……整個一冰霜雪原,能看到的地方全是雪,不是雪的地方就是冰,也虧了溫旭提早穿上了保溫衣,戴上防護鏡,要不然真要被凍成冰塊。
不過即便是這樣,溫旭也感覺到了一陣強過一陣的冷空氣直往領口裡鑽,這酸爽,難以言說了。
溫旭和王與宗都凍得抖啊抖的,可某個小傢伙卻歡快了,他從溫旭的衣服裡跳出來,伸開小肉翅,以一個極其曼妙的姿勢彈跳出來。
溫旭一驚,剛想伸手抓住他,肥嘟就啪嗒一聲,摔進了雪堆裡。
當爹的心臟都快跳出來了,可那小小的毛團卻猛地破雪而出,一身灰色的絨毛沾滿了白雪,成了一個圓滾滾的小雪球。
半天溫旭才反應過來,自家兒子是隻小企鵝,企鵝還真不怕冷……
然後,溫旭就開始體驗另一種酸爽了。兒子不怕冷,十分喜歡雪也十分喜歡爸爸,他滾成一個小雪團之後還要往爸爸懷裡鑽,於是……溫旭感受了何為甜蜜蜜的透心涼……
王與宗有心讓他們適應一下氣候,所以也不急著開工,等到肥嘟玩累了睡著了,溫旭主動過來了。
王與宗說道:“不著急,折騰了一上午,現在也沒幾個小時了,你先去休息吧,等明天再開始。”
溫旭搖搖頭說:“沒事,今天下午我先學習一下要做什麼,也省的明天上午還要再浪費時間。”
溫旭這麼一說,王與宗也沒再推辭,於是就開始教他要怎麼做了。
雖然早就知道這份工作又苦又累,但溫旭自認體能好,所以也沒太怎麼當回事,等到真開始做了,才明白這的確不是個簡單事。
這裡的冰雪很深,深到了讓溫旭驚訝的地步,最深的地方足足接近一百五十厘米。
而溫旭要做的就是在這裡打洞,前五十厘米是用一個小型機器來挖雪,可到了五十厘米以下就只能是純手工了,必須慢慢地用最古老的鐵鍁來挖。
至於為什麼,王與宗也沒有隱瞞,細細地跟他解釋過,這冰雪之下有一種十分奇特的土壤,很脆弱很嬌貴,對別人來說毫無用處,但對王與宗來說卻是有大用處的。
只是這種土壤非比尋常,它雖是礦物但卻在不斷地移動,若是用機器去開鑿,根本不可能找到它,只有用最輕巧的鐵鍁,一點一點小心翼翼地探索,才有可能趁它不備,找尋到它。
溫旭聽明白之後就開始正式操作了,這工作聽起來真不難,但做起來可也真不簡單。
最上面的雪是非常鬆軟的,即便不用機器,以溫旭的體力也能輕鬆將其剷除,反而是下面的陳年積雪,因為不斷地積累,冰化,已經堅硬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
雖然王與宗給他的鐵鍁是特殊材質製作的,非常鋒利,但若是不下大力氣,也別想能讓那冰層鬆動分毫。
更不要提整個過程還要全神貫注的搜尋那個飄忽不定的土壤,聽王與宗描述,那土壤是灰白色的,若是不留意很有可能將它當成冰層給一起剷掉了。
而這土壤的脆弱處就在這裡了,若是被強行剝離了所在的冰層,它就會迅速風化,消失的無影無蹤,實在是刁鑽的厲害。
別看王與宗年紀大,但他因為苦修多年,力氣很大,挖掘起來看著還挺輕鬆的。
溫旭跟在他後面,在他的引導下不斷地摸索著該如何用力,又該注意什麼,短短一個小時,溫旭已經有些微喘,王與宗笑他:“年輕人,你這身板還得多練練。”
溫旭一開始還有些不服氣,現在是真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