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內,心底唏噓,方入得宮室深處,只見一眾御林軍由錦鯉帶領,正是與龍溯對峙,意料之外,那天祿公主竟也在場,此際鼎貞一手捂住半邊面頰,怯怯立於一旁,她一雙秋水美目盈盈淚光,一見得我踏入門內,面上剛露出些喜色卻又立時暗淡下去,似要上前喚我皇兄,卻又忽而退步,生生止住。
我尚未了解情況,正是不解,不想龍溯見得我,卻朝一旁鼎貞大吼道,“看啊,你心心念唸的情哥哥回來了,怎麼不撲到他懷裡去哭啊,反正你們倆揹著我,也不知行了多少苟且之事,枉我昨夜出逃前,還不忘遣人去公主府接你一同離開,你居然給我通風報信!”
龍溯說著,面上表情益發激狂,而鼎貞距他三步之遙,一雙眸子更是淚水漣漣,她正是抬手抹去眼淚,卻叫我瞥的這天祿公主如花似玉的面龐上赫然五道紅痕,我當即又驚又怒,不由朝龍溯厲聲喝道,“住口!你出逃能逃到哪兒去,一輩子流亡天涯?貞兒何罪,她阻你魯莽行事,你居然狠的下心,動手打她?”
龍溯聽我這一喝,面色一沉,半晌他搖頭大笑,卻是愈加放肆,這廝直視於我,竟道,“臣弟不過是動手教訓自己的王妃,皇兄這就心疼了?也不枉她死心塌地愛著你,夜夜夢中喚的都是皇兄名諱。。。”,他說著意猶未盡,忽又指著我鼻子道,“其實貞兒也就是個傻子,她當你溫柔多情,還同我講什麼皇兄仁厚,即使我身犯重罪,也不會遭受嚴懲,卻不知道你青龍衍,根本就是個踏著父親屍體登上尊位的狠心帝王,區區一個弟弟,你還不是說殺就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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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來我揹負弒父惡名,外界傳言俱說青龍帝冷酷殘暴,我一直未以為意,然而今時,此話自龍溯口中而出,真真叫我心怒心驚,回過神來但覺一股寒意纏繞周身,一時無言,半晌沉默,我與龍溯四目相對,再開口聲音竟有些發抖,我喚他道,“阿溯,這麼多年,皇兄可有一絲一毫虧待於你?”
我話音方落,龍溯低首不語,四圍氣氛陰沉至極,片刻,我揮袖示意錦鯉與一眾兵士退下,只道,“錦卿,你引定域王妃先行回公主府,朕與定域親王有話要說”,言畢,我回身朝鼎貞微微頷首,示意她先行離去,而鼎貞滿面淚痕,一時看向我,一時又看向龍溯,終是轉身離去。
離燈湖湖底水靈燈燈影幽幽,徒餘我兄弟二人對面相持,我一時長嘆,只朝龍溯擺手道,“坐”,而龍溯滿面猶疑看向我,眉間神色極為複雜,我見此不覺搖首苦笑,又道,“自你成年封爵後,皇兄已有多年未曾與你長談,不想為兄不過一年不在泱都,今時相見,阿溯你卻當我是洪水猛獸,莫非在你心中,皇兄當真是冷酷殘暴,漠然無情的麼?”
龍溯聽我此言,不覺咬牙,他搖首恨恨道,“當然不是,皇兄你對貞兒定是甜言蜜語,溫存柔情,若不然她又怎麼會著了魔似的迷戀你?”
事到如今,他還是認定我與鼎貞不清不楚,只道那天祿公主純情,所做作為確有不妥,龍溯心存芥蒂亦屬人之常情,恨只恨當日碧海明珠一事我未及與他解釋清楚,便遭逢大難,流落輾轉經年,而今再說,卻已是愈發說不清楚,我心下鬱卒,腹內焦躁,不由開口朝他道,“龍溯,皇兄若真是對貞兒存有私心,那為何當初莽原求親,不徑自將她求作青龍後,再說那時,靈獸族羽族聯姻在即,求她天祿公主為後,本是理所應當,若非皇兄知你痴戀鼎貞,又何苦親臨莽原,惹出這一番天大的禍端?”
不想我此言既出,龍溯仍是不語,我一時念起他與龍漣幼時,即使他不善言辭,性格沉悶,對我卻從來都是恭敬有加,不知何時,他竟變得如此忌恨猜疑,一時心下感慨,不覺又道,“阿溯,你與漣兒單靈雙生,自幼體弱多病,母親故去後,數百餘年是誰日日為你二人護息養靈?直至你二人長成真龍,皇兄更是不遺餘力,予你們無上尊位,你自己說,這許多年來,皇兄有哪一件事對不起你,以至於你堂堂定域親王竟要勾結外族,陷自己兄長於兇險之地?”
我話音剛落,龍溯倒仿似比我還要激動,他忽而抬首,直對我高聲道,“不錯,幼年時候,的確是你日日為我護息養靈,可你那是為了龍漣,從小到大,你就只喜歡龍漣,她要什麼,你什麼都給,我要什麼,你從來都沒給過!”
我聽他此言,尚未及回神,而龍溯神色複雜,竟又道,“你哪一件事對不起我?你勾引鼎貞,就對不起我,不錯,我是與靈獸長密謀,將你困於莽原,可那麒麟什麼心思,他又怎麼可能傷你一絲半毫?”
東海
“放肆!”,只道我莽原為麒麟所困,受盡屈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