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九幽逃脫後,自是回泱都去了,可是後來,再後來……,龍帝陛下已經不在了,你知不知道?”
事實上,今時這句話血禍不說,只怕是血殤也早有所揣測,是的,這漫天龍雨,所謂的龍神一怒,其實右護法都已經去過泱都,他發現如今在位的,早已不是青龍衍。
昔日盛極的水靈泱都,如今漫天龍雨下也頗顯落寞,血殤知道青龍帝也許是不在了,可是他無論如何也不願意去相信。事實上,這些天來,渾渾噩噩的右護法想了很多很多,他想著當時,也許龍衍沒有能夠逃脫,那時候四族之首齊聚連雲山,害他的萬般不會是君上,君上是不會捨得傷害他的,莫非是羽帝,還是說是靈獸長?肯定是那靈獸長,肯定是!
龍帝離世,龍神寂滅,這一事一事遠比右護法心中所想要複雜許多。雖說這些年來所見所聞,血禍要比血殤瞭解的清楚,但是若真要算起來,只怕任誰也說不清楚,因為這些年來,龍帝陛下與這五靈諸首,帝王之間,早就是一筆糊塗賬,退一萬步說,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龍衍能夠復生,那麼這迷情繁複,他又該如何面對?
此時此刻聽聞青龍帝離世,對於右護法到底會作何反應,其實左護法心中好生沒底,不過千般萬般傷心絕望,總不該如今時這般,平靜到一言不發吧?可是現在,右護法真的就是一言不發,好半晌,他才仿似回過神來,只問血禍道,“陌陽關秘道……,哦,如今都成了陌陽渡,想當初我為救龍帝不惜一息化散,這麼多年來,九幽靈息復穩,我竟連一分力都未盡到,血禍,君上他有沒有火到要殺了我?”
血殤一問,血禍頗有些訝異,咦,莫非這小子傷心過頭,不正常了?
不錯,當初幽魔君主是很火大,火大到恨不得將他幽魔血殤剝皮拆骨,但究其原因,這事與九幽境沒什麼大關係,只不過是因為他竟敢與龍帝陛下牽扯不清!
無法接受龍衍離去,其實五百年前右護法捨身相救,並沒有任何施恩圖報之念,血殤唯一的希望不過是在萬年以後,在他復聚人形以後,龍帝陛下還能記得他罷了,可是現在的龍帝陛下都已經不在了,他肯定是不記得我了,不記得了……
勸慰之言,左護法不知該從何說,甚至今時血殤重返九幽,若是被君上知曉,說不定還要接受嚴刑懲罰,因為不管如何,當年陌陽秘道之失,右護法擅離職守,唉!
無法言說的哀傷沖淡了復還故里的喜悅,此一時右護法只知抱著那青玉匣,佇立在雨中不言不動,直至良久,左護法緩步近前,血禍拍拍血殤的肩,“去喝幾杯吧。”
喝幾杯?喝幾杯就喝幾杯吧,一醉解千愁。
幽魔左右護法,左護法陰狠嗜血,右護法冷漠殘酷,早年間他二人追隨幽魔君主,刀口舔血,一線餘生,本該都是無情冷性的人,可是誰知道這世間情緣難解,偏偏右護法對青龍帝景仰愛慕,情絲盤結。
酒過三巡,血殤告訴血禍,他說那時候陌陽關大牢,龍帝陛下明明已經自身難保,但是他竟然會不顧身中血毒,“血禍,你知不知道,當年我二人一路追堵於他,可是他居然還會出手救我一命?說真的,我以前從來都不相信這世上真會有什麼以德報怨之事,這世上真會有什麼以德報怨之人”,言於此,右護法舉杯滿盞,烈酒入喉,他不停搖頭,不停苦笑,“那時候連雲山一片火海,我滿心只怕他會因血毒所累,命在旦夕,當時我腦子裡就好像什麼也沒有了,呵呵,甚至就連陌陽關秘道這樣的大事我都忘了告稟君上,血禍,你說我該死不該死?”
該死,自是該死,在幽魔君主眼裡,只怕早該死一萬次。
血殤不住回想當年與龍帝為數不多的幾次相逢,而一旁血禍聞聽則一時搖首,一時失笑,其實在內心裡,左護法早以為龍帝是妖魔,如今他見得右護法醉酒胡話,只不由益發唏噓,“我說兄弟啊,算了算了,往事都不要再去想了,你能完完整整回來就算不錯了,想當年,你還記得那羽族如歌王嗎?”
如歌王?五百年一過,就莫名奇妙以白玉覆面的如歌王?
提及金鸞,血殤方欲言說當日大湖一遇,誰料想此刻右護法言未出,左護法已是開口道,“血殤,我告訴你,這可千真萬確,想當年泱都滄浪驛,是我親眼見到青龍一吻挽留金鸞,呵呵,龍帝陛下千年高位,你是沒能看到當年五靈會盟,他是何等談笑天下,睥睨眾生,當然,那時候滄浪驛,你更不可能會想到他竟也能那般情深款款,百媚千嬌……”
情深款款,百媚千嬌?是對如歌王?
一聞此言,右護法好生氣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