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看她,他已經真切地感到那條尾巴從後方伸了出來。
袁媽媽跟瑾荷小芝三個人的大嗓門從她們到樓道口就聽得見了。七姑想好了說辭,整了整衣裳,規規矩矩地跪在繁霜房門口,一心準備迎接她們。
“……這可真是長本事了啊,不知是跟誰學的耍大牌!這都病了幾天了,客也不接,活也不幹,好心給請了大夫又死活不見,就準備這麼一天一天躺下去了?”
“媽媽說的是呢,現在可是顯著他得嶽少爺捧著了,這麼囂張下去以後您還怎麼管其他人吶?!”
“要我說還是怪媽媽您的不對,要不是您心慈手軟地開了先例,幾輩子也輪不到他在這作威作福呀。想當初多少少爺老爺的想帶我們蒲荷出去玩一趟您不是都沒放過行,這下怎麼……”
“喲,瑾荷你說這話我可不愛聽。你們蒲荷什麼身價你還不清楚,這要是出點什麼岔子,別說我了,這夏南閣多少人都得沒飯吃。對蒲荷,我比你們都愛惜著呢。”
“那要這麼說瑾荷可是得給您賠不是了……”
媽媽您愛惜的怕是那白花花的銀子吧。要不怎麼就捨得繁霜出去了呢。七姑心寒地想著,一抬頭只見三人已經氣勢洶洶地站到了跟前。
瑾荷瞟了七姑一眼,拎起手絹往前一甩:“喲,這怎麼話說的,為主請命來了?這戲碼最近可沒少見啊。”
七姑不理她,只是望著中間的袁媽媽,滿目憂傷:“霜公子身體欠佳,七姑萬不敢怠慢。那日隨岳家少爺上山遊玩,怕是遇見了通靈的物什,吸了他的精魄,又附了魂靈於他身這才令他一下臥床不起。此次大病……”
袁媽媽不耐煩地擺擺手:“我知你七姑能言善辯,定是那繁霜要你想的偷懶的託詞罷了。小芝,把門給我開啟。我倒是要看看他病成了什麼樣。”
小芝聽話地上前就要推門,七姑見狀泰然自若:“媽媽您要執意見霜公子,下人本是無理阻攔的。您當真與否都不打緊,七姑的話,只希望您能聽上一聽。”
瑾荷趕忙拉了袁媽媽一下:“她又在耍把戲了。您可千萬別信。”
七姑不語,依然是憂心忡忡地神色。
袁媽媽甩開左右兩人,手一叉腰:“你說,就不信我還邁不進他繁霜的房門了。”
“霜公子向來身體康健,說是百毒不侵都不為過。若不為此,媽媽也不會將他送到那些癖好怪異的客人手中。”七姑雙手相握,一副坦誠本分的模樣,“而這一次萬峰山之行卻令他大病數日,若不是神鬼作怪,怕是再無其他解釋了。”
“偷懶就偷懶麼,還扯上了神鬼,不怕遭報應?”小芝說著又要去推門。
“芝姐姐說得正是。所以霜公子著實不是在偷懶,而是真的在病中痛苦。那附於他身上的魂靈,倘若生前是個心善之人,那不出十日也是會離開的。”
袁媽媽半信半疑:“你就那麼肯定?”
“七姑不知。可七姑想那魂靈生前若飽受冤屈或是惡貫滿盈,眼下又被帶到這夏南閣中……”七姑心裡倒樂得看這三人談鬼色變的神情,“霜公子不願見人,就是怕那惡靈不知纏上了其中的哪一位。要是命賤的下人也就罷了,若是媽媽您,或是,或是蒲荷……”
“行了行了別說了。”袁媽媽只覺得後脊樑一陣冷氣竄了上去,趕緊讓她住了嘴,“那依著你怎麼辦呢?”
瑾荷嚇得嘴巴都快歪了:“要不把繁霜趕出去吧。”
“萬萬不可啊瑾荷姐姐。”七姑把眼睛瞪得圓圓的,“那霜公子要是死在了什麼荒山野嶺裡,又同那惡靈一同回來尋仇那可如何是好?”
“說話真是不動腦筋。”袁媽媽氣得狠狠擰了瑾荷一下,又焦急地問了七姑一遍“依你應該要怎麼辦”。
終於到重點了。七姑暗鬆一口氣。
“讓霜公子安心休養是必不可少的。從小家裡給我算過說我命硬,能克各路鬼怪,由七姑我來繼續照料霜公子是再合適不過的了。旁人麼……最好是不要上前,兩日後若是仍不見好,那怕是要勞煩媽媽去請個法師過來除鬼捉怪了。”
於是三人神魂不定地離開了。
你還就是進不來這個門了。七姑大功告成,氣定神閒地從裡面把門關緊。
回頭一望床榻,已不見他雪膚烏髮的病嬌公子,取而代之的,竟是一隻通身雪白的熟睡貓咪。
作者有話要說:
☆、26
所以……這就是你嗎。
望著那團柔弱而美麗的毛球,七姑不經意覺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