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走?我那裡有好吃的。”
於是便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般抓住了那隻手,從此便再也不願放開。
他帶他住進了一座深山裡,與他過起了世外桃源般的日子。本以為能就這樣一世安樂的,卻就在他十六歲那年,一切又都朝著無可挽回的方向奔去。
這才知道,他原是天上的上神,擅離職守,不過是在天上過得實在寂寞了而已。人間六年,天上不過六個月,但這六個月,卻足以惹怒天君。於是派天兵天將押他回去,說:“你既然那麼不喜歡天上,那便永遠也別回來了,就去冥府當個永生永世的冥主罷!”
他沒有任何微詞,唯一的請求只是讓他帶上那個在人間陪了他六年的人,於是他做了冥主,而他做了他手下第一武將,冥界的白陰司。
他本是歡歡喜喜地跟著他來到冥界的,以為能永生永世的陪著他,當真是莫大的恩典。可是不久後他便發現,原來最好的時光早已過去,剩下的千年萬年不過是愛而不得的寂寞。他再也不能喚他一聲“子文”,他見他時亦是永遠那般高高在上,不悲不喜,無慾無愛的樣子,他對誰都是冰冷,對他亦是如此。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他與他愈發地疏離,他每每押著犯人站在殿下時,總是偷偷地看他一眼,期盼的也不過是那人也能看自己一眼而已,久而久之,連他自己都要懷疑以前那般的溫柔是否都是他自己幻想出來的了。
幾千幾萬年裡,他一直是他最得力的冥界白陰司,本以為大概會永生永世的這般下去,卻偏又遇上了那個小小的鬼魂。
他們是冥府大將,捉一個小鬼魂本不用他們親自出馬,但那日死者太多,冥府的鬼差都騰不出手,只得他們順路帶回一兩個。後來總總,總覺得世間一切冥冥之中早已註定。
幾千年以後,那鬼魂闖了冥界來尋他喜歡的人,他卻不忍他就此魂飛魄散而偷偷將他放了。最後冥主追究下來,他確在一瞬間鬆了一口氣,他當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但黑陰司替他頂了罪,他向那高高在上的冥主解釋他不聽,向他求情他也不聽,最後只能看著替他頂罪之人被扔進了修羅地獄。
他問他:“你可還記得你曾說會護我周全?”
他依然不悲不喜,淡淡道:“我是冥界之主,身不由己。”
他終於是再也支撐不下去了,偷了冥界的寶貝私自跑出了冥府,這一去,就又是幾千年。
“你可知道幾千幾萬年都在等一個人的絕望?”如願在我懷中苦笑道,“那冥主心裡其實是有他的,只是冥主的架子就那般重要嗎?偏偏要硬端著,生生逼走了自己所愛之人,這才知道後悔。”
我輕嘆一聲:“好在他還是承認了自己的心意,小白也原諒了他,這不是最好的結局嗎?”
“好?”如願輕笑幾聲,道:“你當人心都是水做的?捏爛了還能復原的嗎?不過小白心善,說不定當真能原諒他與他有個好結局的。”
我將他輕放在床上,緩緩將他的面具摘下,盯著那雙紅瞳沉聲道:“那你呢?想不想也要個好的結局?”
如願愣怔了片刻,忽地一笑,偏過頭盯著窗外,淡淡道:“我只是個男寵罷了,沒什麼大肚量,心眼兒自是窄得很。”
“男寵”二字讓我的心莫名的一緊,忍不住將他拉進懷裡:“如願,我們成親吧。”
明顯感覺到了他身體輕微地一顫,我將他抱得更緊,“如果我說將你送予熊祗後我當真就後悔了呢?”
懷中的身體忽地開始掙扎,他嘶吼道:“騙人。”
我死死抱緊他,堅定道:“沒有騙人。”
那日他一舉挑了敵將,驕傲地看向我向我邀功,我忽地意識到他當真是天生的良將之才,若一生金戈鐵馬,定會青史留名。我終不忍直視他,我怕我再多看一眼便會動搖我預謀了六年的想法。
那日我便隱隱預感到也許有朝一日我會後悔,後來我當真是後悔了。三個人,到頭來,誰也不能歡喜,一切都是我偏執的以為罷了,只可惜我發現的太晚。
不知過了多久,我的胸前早已溼透,如願死死拽著我的前襟,顫聲道:“你當真要與我成親?”
我輕笑一聲,將嘴唇附在那片冰涼之上,柔聲道:“當真是要,與你成親。”
☆、第五章
我當真要和如願成親了。
我來酆都的幾個月裡,該做的事都做了,不該做的事卻也做了不少。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事到如今,我已分不清我對他說的話,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