梔子花靈的七皇弟探頭過來,看著花千秋將梔子花靈的原形小心放入馬背上懸掛著的背袋中。
“皇姐,你已經捕獵了上十隻花靈,這一隻都不讓給我,小氣。”
花千秋翻身上馬,笑道:“你不是也獵了十隻了?誰讓你的眼力雖然比皇姐好,預判落點的能力卻沒有皇姐強呢~~~~”隔著一點距離,伸手過去親暱的拍花樹塵肩膀,“小弟,學著點,狩獵不是光靠眼力和箭術,這可是大哥和二哥用親身經歷教我的呢。”
七皇弟眨巴眨巴眼睛:“那是因為二皇兄喜歡黏著大皇兄,而皇姐你又總跟二皇兄焦不離孟,所以才有機會貼身學習。我們其他人就只好自力更生,自學成才了。”
花千秋哈哈大笑,再拍他肩膀:“更正一點,是二皇兄一直未有家室,皇姐才好大大方方追著二皇兄。你們這幾個做小的都娶親生子,怎會有時間精力同我們耗在一起?抱怨的話就省下來罷,心知肚明啊。”
兩人邊閒談邊策馬慢行,眼角餘光跟著打量四周,尋找其餘花靈的下落。
花樹塵道:“說起來,昨日慶典上,那名下咒的靈山巫妖不是出現了嗎?二皇兄沒有藉此機會找他解除巫咒麼?大皇兄也跟他很是親密的樣子,既然有這一層關係,二皇兄不能跟女子成親的因果,應該也能夠了斷才是啊。”
“了斷因果啊……”花千秋想,早就心有所屬的花莫漪,未必有多在意這件事了。
昨日忙著跟箐琊共同慶祝慶典獲勝,還未來得及跟花莫漪詢問他與陸小念去追墨末,詳細聊了些什麼,是否墨末已經告訴他們巫咒的來龍去脈。等狩花大會結束,再找個機會去花舞宮,跟花莫漪好好詳詢一番。
“忍了二百七十六年,二皇兄也忒可憐呢。我們都很期待看到二皇兄成親的那天,皇姐你說是不是?”
成親不是問題,問題是要嫁出去的那個估摸著是花莫漪。而且,先斬後奏,屆時說不準花莫漪還是抱著個小娃兒成親。
花千秋默默怨恨了一下那個外族來的小白臉,就是那廝害得二哥現在只能無聊之極的待在看臺上做觀眾,不能跟他們兄妹一起縱情馳騁。
怨念的回答七皇弟:“別太做指望的好。”
“誒?”一頭霧水。
忽然不遠處的草叢中傳來一陣草葉撥動聲響,兩人同時眼睛一亮,一手搭在後背箭袋上,往聲音來源處看去。就見一道鵝黃色身影,自草叢縫隙中快速一閃而過。
“是花靈!”花樹塵話音一落,已經策馬追奔出去,“皇姐這回看我的罷!”
花千秋哪裡會放任他輕易得勝,一催駿馬,就要同樣追逐上去。卻忽然在眼角餘光處,看見一個莫名熟悉的身影,黑髮青衫,在東北方向的樹林中一掠即逝。
花千秋的身體僵直了。
那黛青色的長髮,柔順如緞,一直長至腰間膝下。她曾經掬起過那捧流水般清澈的髮絲,笑吟吟的對端坐銅鏡前的人說,畢染,你的髮質竟然比我們女子還好,真是讓人不由不心生嫉妒吶。
──畢染不是死在了巡邊路途上,大哥花示君回來親口向父王稟告,並向天下昭示了大太子妃的死訊麼?
──方才掠過去的那個熟悉身影,難道是她眼花不成?
──又或者……畢染沒有死?
花千秋再沒有多餘的時間思索,行動遠遠快於她的理智,毫無猶豫的調轉了馬頭,向著那處身影消失的地方不顧一切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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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與狩花的賽者,陸陸續續在正午時分從圍場上下來,聚集在了看臺周央。每個人都多多少少有所收穫,聚攏在一起,談笑風生,你看看我的獵獲品,我看看你的戰績。圍觀的百姓,也每逢清點花靈數目的官員,自參賽者手中接過一隻鮮豔欲滴的花朵時,就發出 震耳欲聾的歡呼聲,現場又再度熱鬧活躍起來。
一番清點下來,獵場中還留有不超過十隻花靈。若能躲過下午的最後一批圍獵,這些剩下來的最為矯健聰慧的花靈,便能光榮進入花妖神宮侍奉。
花莫漪左看看右看看,在數十位騎手中,沒能看見五妹花千秋和七弟花樹塵的身影。
難道他倆還逗留在圍場上,你爭我奪的追獵不下嗎?
“啊,屬下先前有見到五公主和七殿下,他倆似乎都是一同行動。但是進入獵場深處,就沒見了兩位殿下的身影。”
花莫漪道:“是不是還滯留在圍場裡,不準備短暫休息一下,直接就打算進入下半場狩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