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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莫漪不顧一切的向他倒下的身軀伸出手去,然而夠不到,怎樣都夠不到。
他用快要將自己整個人都拉扯成碎片的力度,拼了命去夠陸小念的衣角,但是手指剛剛觸及到他衣角上的線邊,那上好的綢緞便像靈動的游魚一樣,自他手指間飄然滑落。他最後仍然是眼睜睜的看著陸小念無所憑依的身軀沈重墜落到泥土裡,激起地面一陣劇烈的 塵土飛揚。
花莫漪一手扼住自己咽喉,終於悽慘的尖叫了出來:“陸──小──念──!!!”
床榻上眉頭越皺越緊的人,終於是激烈的掙扎了起來。
花莫漪氣息凌亂的跟同樣的噩夢做著鬥爭,一廂伸手去摸旁邊的陸小念。伸手的瞬間撲了個空,再往旁邊摸,仍然是空空蕩蕩,陸小念不在他身邊!
夢裡感受到的冷汗頃刻就在現實中流了下來,花莫漪慘叫著睜開了雙眸,一疊連聲的尖叫著:“陸小念、陸小念、陸小念──”
沈浸在經文裡的人,被這一疊連聲的慘叫驚得魂飛魄散。陸小念幾乎是連滾帶爬的從美人靠上跳下身來,區區幾步之遙他甚至運起了輕功,以求第一時間撲到床榻邊:“花莫漪?花莫漪你怎麼了??”
緊張的伸手去摸他額頭,又摸他臉頰,卻被驚醒過來的花妖,下了死力死死的抓住他探看的手掌。妖紫色的眸像要吃人一般,惡狠狠的盯著他,眼角還濡溼著淡淡水霧,眼睛一眨不眨的就這麼瞪著他。
“花莫漪?”是不是做噩夢了?看起來好像哭過?
“你,去哪裡了?你為什麼不陪著我?”聲音還有些抖,花莫漪瞪著他的視線雖然兇狠,卻也有一些不易察覺的輕顫,像被驚嚇狠了的小雀兒。
“我方才在唸經……”
“深更半夜念什麼經!!!”抓住他的手臂,指甲都要掐陷進他手背中去。
陸小念吃痛,卻也在他驚懼的目光中看出這人當真是做了噩夢。
──只是不知他夢見了什麼,竟然會懼怕成這副模樣,驚醒過來的時候眸子裡濡溼得過分?
只好溫言寬慰他:“是我錯了,方才看著經書,不知不覺竟是忘了時辰。你莫怕,我一直在房間裡啊?”
花莫漪就著掐住他的手臂將人拉過來,雙手死死攬著陸小念脖頸,仍然在輕微發顫的身體用力貼合住他,像是要感受他真實的體溫。
他抱得著實緊密,陸小念覺得自己又要透不過氣來了。
修者試圖把花妖纏得死死的手臂掰開:“我這就去洗漱一番,然後陪你就寢,好不好?”
“你就這樣睡。”花莫漪牢牢攬著他,用的力氣十足之大,像是想要把他嵌進自己體內就好。兩人胸口相貼,心臟跳動的頻率交合在一起,花莫漪尚未隆起的小腹也與陸小念丹田緊密相貼著。近得教人窒息的距離,讓房間內的溫度不知不覺的上升。
被如此曖昧的抱得緊緊的,陸小念一張俊臉悄無聲息的紅了:“花莫漪……”
“本公子說你就這樣睡!”再貼近,雙腿都張開來,毫不顧忌的盤上了陸小念腰身,如同一隻樹袋熊牢牢霸住心儀的大樹。
……看樣子是沒有辦法把他掰下來,好好安置回被子裡了。
陸小念認命的攬著人躺倒。乍一沾著床榻,花莫漪立刻一!轆爬起來,泰山壓頂的趴在修者身上,把人壓得嚴嚴實實。
“……”雖然並不重,但是這又是在做什麼。
“陸小念,你在外面有沒有仇家?”花莫漪聲音聽起來還是怪怪的,相當不對勁。
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仇家?陸小念是佛門中人,行事一向謹慎,從未結仇。”
“你確定?”那人呼吸有幾分凌亂,似乎一直就沒有從噩夢中平緩過來。他咬著他的唇角,一再追問,“你確定你沒有,在任何地方,任何時候,跟任何莫名奇妙的人,結下過樑子?”
很肯定的回答:“沒有。──花莫漪,你到底做了什麼噩夢?”
花妖張了張嘴,一句“我夢見你死了”就在嘴邊打轉,卻是無論如何說不出口。
豈止是說不出口,光是回想那叫人肝膽俱裂的一幕,花莫漪都覺得眼前陣陣發黑,嘴裡苦得像吞下無數顆黃連。
他並不是第一次做這個夢,算來,他連續、每夜,做這個一模一樣,場景和死法和感受一模一樣的夢,已經有七日了。
他每次都夢見他中箭而死,每次都夢見他欲救卻總慢了一步。
這說明什麼?他好端端的,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