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再次清醒的時候,我聽到耳邊有咀嚼的聲音。
那聲音咔哧咔哧的,讓我聯想到可能是什麼骨頭?
我的腦子裡瞬間想起厚土的手……
我費力的睜開眼,就看見厚土翹著二郎腿,坐在一張四腿凳子上。他旁邊飄著小媳婦樣的傳說中的孫寡婦……
厚土吃得比豬還香,吧唧了半天嘴才嚥下去,然後衝孫說,“你踢得太狠了,都暈了這麼久……”
孫喏喏的小聲嚶嚶了一會兒,我沒聽明白。
但是厚土似乎很明白,他擺擺手,“沒事沒事,雖然踢暈但是沒死,還新鮮著,一會兒鍋開了往裡一扔,吃起來照樣香……”
我心一顫,原來他們是一夥的?而且還打算吃我?
我不動聲色的躺在那裡,我有點心涼。
雖然厚土很醜,腦子又抽,但是我真的沒對他懷過惡意,頂多也就嫌棄他一下,但是他竟然在算計我。
我握緊了拳,我決定了,等一會兒厚土靠近,我就狠狠地給他一拳,然後跑掉。
至於那個孫氏,不就是會飄嗎?她肯定飄不過我,上次我跑她都沒有追,所以我認為我應該不會有事。
果然厚土吃完了就走了過來。
我閉著眼睛,耳裡聽著他靠近的聲音。
我感覺他好像伸手過來了。
我猛地睜開眼睛,照著他的臉就狠狠的砸了過去。
我翻身而起,把他推在地上,迅猛的往外衝。
身後聽見厚土的喊叫,“哎?你怎麼打臉?”
我受夠這個地方了,受夠這裡奇怪的東西,我發現我是那麼的懦弱,那麼弱小,我就像一隻被抓住的蛐蛐,只能哀哀的鳴叫……
我跑得匆忙,一個沒留神,就被絆倒了。
我覺得自己簡直衰極了。
我的人生好像突然間翻了一個個,這讓我很難受。
我躺在地上,幾乎不想起來。
我開始想念我的學校,什麼狗屁愛情,什麼狗屁薛銘……
想起薛銘我更難受了,我還記得他曾經對我笑過。
薛銘在學校一直是隱形人的存在,他很少發言,更不要說笑。
但是有一次,上完大課我離開的晚了些,回頭一看就發現空蕩蕩的教室裡,除了我只剩一個人。
那就是薛銘。
薛銘坐在偏後的位置,靠著窗,他眼望著窗外,表情很平靜。
我當時故作不經意的走到他身邊,問他,“不走嗎?”
他轉頭看到我,突然就一笑,他問,“關之洲,你喜歡這裡嗎?”
我有些不明所以,但是看著薛銘和煦的神色,就忍不住也跟著笑說,“嗯……喜歡。”
他收住笑容認真的看著我,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他的眼神讓我有一些緊張。
我想開口說點什麼,可是他已經轉過頭,看了眼窗外之後就趴下了。
我聽到他悶悶的聲音,“好睏啊……”
我看著他瘦削的肩,有股衝動想要抱一抱他,但是我當然沒那麼做,我只是站在原地看著他,看著他像畫一樣安睡……
我反反覆覆的想著這一場景,我悲哀的發現我與薛銘的交集是那麼單薄,連可用來回憶的都那麼少,那麼我對他的堅持簡直可笑……
“騷年不哭,站起來擼!”
……
我一瞬間變得面無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