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完全不在乎。
可一想到他不經意說的話,鼻尖有些發酸。因為太怕被洛基發現異樣的情緒,頭埋得很低,也不敢發出任何聲音。但沒過多久,他就已經在我身邊坐下,拍拍我的肩:
“伊那……不舒服麼?”
我搖搖頭,推開他:“沒事。”
洛基突然把我轉過去,面對他:“怎麼臉色這麼難看?不舒服嗎?”
我摟住他的脖子,試圖尋找甜蜜的感覺。
可是,這不是那個懷抱。不是奧汀。
我和奧汀已經形同陌路了。
華納海姆這麼大,這麼寬廣。開啟窗戶看出去,總有溫暖的風迎面拂來,總有一頭頭翼龍倏然劃破蔚藍的天。可是,無論抬頭怎麼眺望,都看不到故鄉的領土。
阿斯加德的英靈神殿,世界之樹,孤獨漫遊的浮雲,銀色的水仙花,無邊無際的湖水,翩翩起舞的金色蝴蝶……還有那雙溫柔的,熟悉的,深愛的人的黑眸。
這一切都從我的生活中消失了。
什麼對我更重要?我已經不知道。
只想停止這樣的折磨。
晚上,我到西芙的房間,大概向她交代了一下這幾天發生的事。最開始她詫異得幾次打斷我的話,到最後演變為長久平靜。直到我說完,她都仍然靜靜地看著我。
“所以,你打算怎麼做?”最後,她輕聲問道。但還沒等我回答,她又說,“等等,讓我先猜猜——你打算覺醒,忘記過去,然後回到奧汀身邊,是麼。”
“我不會回去。但是,不想再記住這一生髮生的事了。”
“你想忘記洛基。”
“是。”
“嗯,我理解你。如果換作是我,我也會這麼做。”西芙點點頭,故作輕巧地笑道,“反正不管你是否記得三千年後的事,我們永遠是好‘姐妹’,這與記憶沒有關係。”
“西芙。”驚訝於她的寬容與冷靜,我愣愣地看著她。
“別叫我西芙。我還什麼都沒想起呢。我記得你的現在,你記得我的原來,很公平。反正我們天天吵架也沒什麼好回憶的,忘了好。”說到最後一個字,她的聲音有些顫抖, “但是不可以背叛我們,不可以回到阿斯加德,不然我們很可能再沒有機會認識了。”
“我知道。”
“真好。終於我們部落又多了一個主神。”她的眼眶已經紅了一圈,原想說什麼,但還是沒說下去,只是摟住我的腰,靠在我的懷中,“我會很想你的,伊那。”
我默默地拍拍她的肩。其實我並沒有她這樣傷感,因為我們一直都是很好的朋友。只是以前的她根本不像現在這樣強勢獨立,是個哭哭啼啼的單純小女人。當然這些她都不知道。
安撫好西芙,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這一夜天有些涼,蒼穹深邃,繁星忽明忽滅,幾隻銀翼龍悄然快速地從天邊飛過。
我看著高聳入雲的海尼爾皇宮,群星下的火神雕像英俊張揚,又有一些邪氣。
我想我們之間不需要說再見。
這一生的相識原本就是個錯誤,相愛更是罪孽。
只是從來不曾這樣想念他。彷彿每一根神經、每一寸面板都刻滿了他的名字。
對著窗外張開雙臂,念出覺醒的咒文。可是同一時間,突然有人敲門。我連忙停下來,快步走過去,開啟門。
“本來想等到明天的,但實在忍不了了。”洛基雙手背在身後,似乎有些緊張,“伊那,我想問你一件事。雖然法律中沒有同性——”
話沒說完,我已經摟住他的腰,吻住他的唇。
他詫異地看著我,一個紅色的小盒子滾落在地上。
白雲未染塵煙,像是一層層稀薄的霧。星光透過雲層,並未變得黯淡,只是更加朦朧,更加寂然。
夜鶯的歌聲空靈婉轉,搖撼著憂傷的靈魂。
沉睡已久的激情在短暫的停滯後突然甦醒,洛基與我擁吻著滾在床上。他嘴角帶著溫柔又有些不懷好意的微笑,點燃我身上的每一根火種。
肌膚之親有過無數次,但這可以說是最主動的一次。
顯然洛基感到驚喜,迅速除掉身上的束縛,流連的唇,帶著餘香的吻,時輕時重、細細碎碎地落下,在肌膚上燃燒著,燒盡了最後的理智。野性又真實的深入,虛幻又迷惘的結合,彷彿要脫離世俗,化作歲月的塵埃。
窗簾在風中無規律地拂動,牆上的人影親密無間地緊貼著,交融著,隨著心跳聲擺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