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殺人。
比翼鳥被不明人士沾染了血跡,心生憤慨,在蘇宵被廉舟摔到背上的時候,惱怒的衝著蘇宵兇了一下,拍拍翅膀,一怒沖天。
蘇宵血流過多,昏昏沉沉被人按在鳥背上,整個身子朝下,天風浩浩,傷口刺骨的疼,他打了個冷戰,暈暈的瞧著離自己越來越遠的城市,廉舟從容坐在鳥背上壓著他的身子,看他的血從天空中落下,甚不為意。
蘇宵感受著血液混著生氣流失,口乾舌燥,“我流血了。”他說。
廉舟瞥了他一眼:“活該。”
蘇宵說:“血流光了,我就要死了。”
廉舟冷哼。
蘇宵繼續說:“人死了會變成鬼,怨念而死的人會變成厲鬼,厲鬼是很兇很兇的,我變成了厲鬼我一定要來找你。”
廉舟冷笑:“報仇?就憑你!”
蘇宵悲催搖頭,忽然轉了話題:“你有妻子麼?”
廉舟詫異,“……”
蘇宵又問:“親戚呢?”
廉舟警惕:“你問這個做什麼?”
蘇宵惡狠狠的說:“我記得有句話叫做君子報仇,變鬼不晚,有仇報仇,沒仇健身,等你讓我渴死了流血死了我就變成最最最厲害的厲鬼……我當然知道我打不贏你,你身為軍官總有任務吧,等你領到任務出去之後我每天晚上跑去奸/汙你的妻子,恐嚇你的親戚,拐騙你的孩子,汙衊你的人格,鬧得你全府上下雞飛狗跳紅杏出牆,人仰馬翻臭名遠揚方才解我心頭之恨。”
廉舟:“……不好意思讓你失望了,我全府上下除了僕人就只有我一個人。還有,在天都,普通人死後如果拒絕輪迴只會變成看不見摸不著見光即死冥靈,根本就不存在厲鬼這種東西,即便是有,我相信帝都的十巫中的任何一巫隨隨便便一個咒語便能讓你飛灰湮滅。”
蘇宵撫額:“……我頭暈。”
廉舟吊著一張棺材臉面無表情的打擊了蘇宵一番後,介於此人堪比唐僧的羅嗦與怨念,心裡又有押他回去審問的念頭,仍舊從懷裡掏出止血的藥物抹在那人傷口之上,緩緩朝著帝都內城飛去。
空氣中依稀傳來斷斷續續的樂聲,蘇宵憤恨的朝下面看去,已經變得極小的地面上人潮湧動,大道兩旁站滿了人,人群中間,一條遊行似的隊伍緩緩從道路中央走過,麒麟開隊,白虎隨尾,獅鷲所駕的花車上歌女揮灑著五彩斑斕的綢帶扭腰跳舞。
花車中央,夾雜著一輛無比奢華的馬車,車輪鑲金,珠玉為頂,駕車的更是一黑一白兩條龍。
離他們所在的比翼鳥下面不遠的地方,遊行隊伍之上,一群比翼鳥夾雜在金龍、紫龍與紅龍之間撲騰,金龍在紫、紅兩條龍的最中央,龍背上站著一個穿著漢唐樣式上染金色暗花紅衣少女,少女舉著同樣繪滿金紅交錯的花紋的黑底摺扇,變換著各種舞姿領舞。其他兩條龍上分做兩位女子,一人吹著橫笛,一人彈著古箏,想必吸引蘇宵注意的音樂就是從這兩人手上傾洩出來的。
整個畫面炫目而隆重,熱鬧至極。
蘇宵眨了眨眼睛,遊行隊伍行到一數層高的臺階的建築前面忽然停了下來,臺階最上層是一平臺,平臺上數十個人頭湧動。
花車讓道,隨後的馬車從中央緩緩行出,到了臺階處,侍女掀開珍珠車簾,從裡面踏出一人,玉冠流蘇,深藍龍紋,繁雜而精緻淺藍鑲邊的華服穿在那人身上似乎散發出的瑩白的光芒。
那人出了馬車,一腳踏在車板前的獅鷲獸上,姿態無可挑剔,下顎微微向上揚起,即便是眼眸含笑,亦從身上散發出一股高傲而不可褻瀆的上位者的優雅和尊貴。
——妖皇、姬湯!
蘇宵很奇怪自從到了天都之後,他的視力就變得那麼神奇,明明離地面那麼遠,他卻甚至可以看清那人所做的每一個動作,甚至是他臉上的表情。
他沒有那個功夫追究這些亂七八糟的神秘現象。
他在看到妖皇的一瞬間——
激、動、了。
他被迫趴在比翼鳥上的身體忽然掙扎起來,不顧背後的人毫不客氣的壓制,發瘋似的反抗、掙扎,終於在震裂了傷口,不顧渾身刺痛,血湧如注,提起內力一掌打在了比翼鳥的頭上,比翼鳥吃痛,嘶鳴一聲,撲騰著翅膀發瘋的在空中上下折騰。
就在座駕發瘋,廉舟將兩隻手從他身上騰出來駕馭比翼鳥的時候,蘇宵整個身軀猛的從鳥背上滑落,從空中跌落下去。
冷風浩浩。
耳膜生疼。
蘇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