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著,可以的話不要選擇這條路。哥哥就是太執著,落得一場空。」
「不會的。哥哥很厲害,什麼都懂。」男童抱住仲荊,像是怕和兄長分離。
「小亭,不管到了哪裡都好好過自己想要的日子,答應哥哥好嗎?」
「好。」
「再見了,小亭。」
喚做小亭的男孩朝哥哥跑了幾步,但看著哥哥決絕離開的背影,他的腳再也跨不出半步。
畫面再度暗下來,何平回過神察覺自己也身在黑暗中,只能看到自己站的這段階梯,但樓上、樓下皆被黑暗吞沒。屏息幾秒後,何平聽到巨大聲響,就像洪水暴流沖刷,那樣震撼的巨響和夾雜其間的慘叫就近在身邊。
何平腿軟蹲下,雙手摀耳開始唸佛號,因為他覺得自己可能會被夾死在這時空之中。
「阿彌陀佛、阿彌陀佛,唔呃,阿彌陀佛……」
以往何平自詡是毫無靈感的凡人,即使偶爾有奇怪的事也能用眼花、錯覺、壓力大、疲勞來解釋。然而自從他進壹玖工作後,怪事的等級和覺察怪異的靈敏度隨之增幅,升級到無法解釋的程度。
一次一隻鬼或一件怪現象,他還能求助於同事,但這回他感到孤立無援,好像被這凍結的空間關閉,手臂面板被擦傷,他感到自身陷入土石流中,和著其他人的恐懼和鮮血。
『把手給我。』儘管何平把耳朵摀住、眼睛閉緊,但他無法阻絕從腦海冒出來的聲音。
『請把手伸出來。』那聲音又講了一遍,聽來沒有惡意,何平的掌慢慢往耳朵上滑,用手臂貼著耳朵蓋去可怕的聲音,那動作滑稽可笑,不過對想辦法逃避恐懼的人而言,可不可笑都無所謂,面子不是問題,命才要緊。
他兩手剛滑出去,立刻被一股柔和有力的氣勁捲住,從汙濁暗沉的空間裡被抽卷脫離。很像從浴缸被鬼術士救出來那樣,只是這次的物件比較溫和。
匡、咚!
何平自原本熟睡的床翻落摔到地面,他吃痛靠坐在床邊。「嘶……好痛。」
床是老舊的床板,房間仍然陳舊不堪,即使外面看來是白晝,何平也不敢妄動,暗自呼救:「刑、刑玖夜!刑玖夜,快來救我,刑玖夜。」
「不要一直亂喊,吵死了。」
何平左右張望都沒看到他鬼影,眼前牆面不知何時被人用蠟筆塗鴉,畫了一張「=_=」的臉。那臉浮動起來,說:「外面林大姐在等你,快去搭車。她會跟你解釋。」
被刑玖夜罵了一頓,何平竟感到安心,不是真的變被虐狂吧。他走出前一夜陳初借的民房後徹底傻眼,四周沒有完整的建物,民房跟損壞傾倒的建物都攀滿綠藤,屋後大樹環抱著破屋。
何平跑出儼然是廢墟的漁村搭上林大姐的計程車,林大姐將廣播音量關小對他說:「辛苦你當魏孟亭替身啦。」
何平垮下臉,雖然不清楚細節卻知道自己被陳初利用了。
計程車駛過一處高壓電線拐個彎,從後照鏡看,整個漁村已憑空消失,取而代之是一條平直的柏油路,根本就沒有任何能容納漁村的空間。
「那個漁村是幽靈村。昨晚唯一的活人就是你。」
「怎麼可能,我明明……」
「剛才那帶有很多高壓電線不是嗎?」林大姐用眼神瞟了下後照鏡,對他解釋:「高壓電附近的磁場易亂,會出現許多時空間隙,陳初跟你進了幽靈漁村,就是為了見證魏孟亭成功當上地理師這件事。這麼一來也該了結魏仲荊的遺憾了。」
「有必要帶上我嗎?」
林大姐投以同情目光表示:「因為怕漁村餘留的死煞之氣會強拖魏孟亭走,他可是壹玖重要的新人,萬一他殘了敗了還是丟命不就太浪費嗎?」
「那我、我填命就不冤啊!」
「這個我不好說。陳初自有考量吧。但是魏仲荊不是救了你脫離那時空,沒事的。」
原來魏仲荊曾是蒲雪芳的徒弟,他們早在十多年前就死了。蒲雪芳擅於尋穴脈、觀星相,定居在十多年前就被滅的漁村,最得意的徒弟就是魏仲荊,後來又收魏孟亭為徒。
被送往北部由親戚收養的魏仲荊,十多歲時回漁村和蒲雪芳及其他同門同住,不久魏孟亭出生,直到魏仲荊三十三歲脫離師門離開漁村。何平所見到的是魏仲荊偷偷回漁村見弟弟的景象。
當時魏仲荊之所以返回漁村,是因為算到那裡將會發生災劫,而蒲雪芳已經不在人世,由同門師兄作主,師兄弟都不認同魏仲荊的說法,覺得他既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