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我不佔你便宜!”雷哲跟著跳下擂臺,抓過胖子手裡的酒壺仰頭咕隆咕隆罐下一大罐,爽快地一抹嘴,他酒量奇差,這麼一喝,眼前的男神立刻“噗”的一聲一個變倆,“現在咱們算是扯平了吧?”
蘇澤目視雷哲在四周無數叫好聲中脫掉馬甲豪邁地扔在草地上,心想這個傢伙是真的喝高了吧,他看著躺在一地狼藉中那件深灰色馬甲,棕色的錢夾從馬甲的內袋裡掉了出來,無奈地上前正要撿起,人群中圖南忽然喊了聲“小心”!
他意識到不對猛轉過頭,但為時已晚……
“砰!!”
結結實實一聲悶響,剛開始大家都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依然催戰聲不斷,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人聲迅速地三三兩兩安靜下來,不多時全場就是死一般的寂靜了。
黑色的烏鴉撲扇著翅膀落在枝頭,樹枝被肥鳥的體重壓得往下一塌,烏鴉發出“嘎嘎”嘲笑一般的鳴叫聲。
雷哲瞪大眼看著躺在地上的蘇澤,十秒後蘇澤依然沒有起來,這下他的酒也徹底醒了,不得不接受眼前這個窘迫的事實——男神被自己一拳揍暈了過去。
抬起眼皮小心環顧四周,他不知道大夥這一瞬不瞬聚焦在他身上的目光代表著什麼,不過幻滅是肯定少不了的。他覺得自己還是先暈過去比較好……
以柔若無骨的姿勢滑到在地時,雷哲撩起眼皮瞧一眼近側冰山美男無知無覺的睡顏,心說你這麼能打怎麼能這麼不經打?這不科學好嗎?!
人們七嘴八舌議論起來:
“這算是誰贏了?”
“沒看清,難道蘇澤倒地之前也給了雷哲一下?”
“一定是這樣!花邊肯定早就中拳了,只是站得比較久而已,有個日本武將叫武藏坊什麼的,不也是身中萬箭死而不倒嗎?”
雷哲恨不能跳起來,心中大罵:你們這幫腦殘粉!!
。
吳明在床上躺了一會兒,奈何廣場的方向人聲喧囂,他輾轉反側沒能入睡,只得點亮煤油燈坐起來,屋子剛被照亮就聽見砰砰砰的敲門聲。
“吳明先生你睡了嗎?”
阿學提著吃的和酒在門口喊了兩聲,門就開了。吳明沒什麼精神地看一眼少年,側身讓他進了屋子。
“我給你帶了些吃的,”阿學走到桌邊放下東西,回頭笑道,“廣場那邊可熱鬧了,可惜你沒去……”
吳明拉開凳子在桌邊坐下,冷冷地掃了一眼桌上的飯菜和酒:“這次又想問我什麼?我能教你的都教得差不多了,你也該少往我這邊跑了。”
這一盆冷水潑過來,黑框鏡少年頓時有些尷尬,半晌才道:“我今天沒帶記事本……我就是看你一個人待在屋裡……”
吳明眨了下眼,蹙起眉頭。
“……吳明先生,你是不是也覺得我記錄這些東西挺無聊的?”阿學猶豫著問,“我其實是想,總有一天人類還是會迴歸文明世界的,但是在現在這個崩壞的時代,所有資訊都只能靠筆頭記錄,可是很少有人願意花時間記錄身邊發生的事……也對啦,對大家來說,怎麼活下去才是最首要的,可是如果沒有人記錄這些,等到未來的人們回顧這段歷史時,都不知道它是什麼樣子……”少年說著不好意思地笑起來,“當然也有我的私心,我從小的夢想就是做一名歷史學家,可惜沒有機會了……”
吳明靜默了一會兒:“無不無聊我沒資格說,不過如果你真想完成這本書,就不應該待在這裡。”他抬頭看向表情不解的少年,“你應該去樓戰或者藍傲文那裡。”
阿學並沒把這話當真,笑著聳聳肩:“我知道他們是強者,但我只想作個旁觀者。”
吳明未置可否,只問:“你玩過圍棋嗎?”
阿學不明白為什麼問到這個:“看過,但沒玩過。”
“圍棋和象棋不同,象棋的目的是滅掉對方的將帥,決定的是一場戰役的輸贏,圍棋則是純粹的圈地遊戲,就像一個時代的割據。”吳明說道,“這片大陸上大型的基地和聚居地星羅棋佈,但是大部分已經落入藍傲文和樓戰的掌控,這就是一場圍棋的博弈,只是棋盤上還有一些未標記的點,對他們雙方來說都至關重要,他們誰都不可能放棄。”
阿學聽出對方話中有話,卻忽然不想再聽下去。
“明白了嗎,”吳明道,“津都就是這樣的點,如果聚居地再這麼安於現狀,註定不可能倖免。”
他的聲音透著一股置身事外的冰涼,在窗外不時飄進的熱烈喧囂的襯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