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朝武器庫的方向過去。
這麼晚了還有人進出武器庫?
想起武器庫最近彈藥銳減的事兒,少年多留了個心眼,小心跟了過去,守在武器庫對面建築物的陰影裡,想看看那個半夜潛進武器庫的傢伙到底是誰。
望眼欲穿的五分鐘後,倉庫的門終於開了,圖南虛眸打量那道自倉庫大門後悄然步出,手裡提著槍的瘦小身影,不由驚愕地睜大眼,夏亞?
。
射擊訓練場雖然設在後山,但說穿了也只是個天然的靶場,通向訓練場的路也是大夥兒經年累月踏出來的,大白天上山尚還要費一些力氣,晚上上山更是難上加難,但是對夏亞來說這似乎都不是問題,他最近每晚都會來後山,而且為了避免被發現還不能使用手電,即便如此也早已走得輕車熟路。
他來到訓練場上方一處小山坡上,取下背上的半自動步槍,正要安裝支架和瞄準鏡,身後響起一道冷冷的聲音:
“你每天都這麼偷偷來練槍嗎?”
夏亞轉過身,圖南站在離他十米開外的地方,神色複雜地睨著他。
淺發的少年朝前走近幾步,伸出手來:“夏亞,把槍給我。”一向陽光溫和的臉上難得掛上了強硬的表情,不過這表情很快就被打破了,因為夏亞竟一言不發掉頭就朝山坡上奔去。
“喂——”圖南喊了一聲緊追上去,沒跑幾步就覺得棘手,林子裡太黑,而夏亞彷彿長著一雙貓眼,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也能靈巧地穿梭,要這樣追下去他遲早會被甩掉,這麼想著,淺發的少年一咬牙孤注一擲向前撲去。
前撲的勢頭太猛,夏亞還不及和他拉開足夠的距離便被撲倒在地,兩人順著傾斜的山坡滾了下去,圖南手用力一撐止住滾落的勢頭,一把拽住夏亞手中的突擊步槍奪了回來。
“你知不知道你在幹什麼?!這不是鬧著玩的!”
夏亞面對他的指責只煩悶地皺了皺眉頭,儼然是懊惱大過認錯。
圖南卻忽然怔住了,夏亞被他驀地撲倒在地,劉海洋洋灑灑地散開,月光照著少年的額頭,本該乾淨光潔的額頭上竟然有一道猙獰的刀傷,圖南眨了下眼,忽然就什麼重話都說不出口了,喉結滾動了兩下:
“……要學射擊也不是不行,可是你現在還不到時候,等你滿十八歲了,要是想學,御老師自然會教你,更何況……”說著有些不自在地掃了一眼夏亞單薄的身子骨,“你也要努力再長高長壯一點才行……”總覺得槍的後座力一大,都能把這傢伙的肩膀給震碎了。
夏亞根本沒聽進圖南在說什麼,目光只是停留在從圖南領口掉出的那隻吊墜上,離得這樣近,才看清那是一隻天使造型的吊墜,刻畫得十分精緻。他凝視著晃動的吊墜,開口道:“你的吊墜很漂亮。”
圖南沒弄懂這是個什麼轉折,可明明是誇的吊墜,他卻也跟著紅了下臉,半晌才想起自己還把夏亞壓在地上,這才翻身將人牽起來。
圖南彎腰拍去膝頭的草屑時,夏亞緊皺著眉頭,目光不甘心地停留在圖南手上的步槍上,過了很久才說:“……你讓我再練最後一次吧。”
圖南抬起頭,本該斬釘截鐵地拒絕,但看著夏亞執著誠懇的眼神,話卻出不了口。
“讓我再練最後一晚,我會在黎明前把槍還回武器庫,不會有人發現的。”
圖南微微張著嘴,心裡被夏亞的眼睛瞧得一陣空白,忽然就又想起少年額頭那道又長又深的傷疤,心中一軟就這麼鬼使神差地點了頭。
他不方便在這裡看著夏亞,要不恐怕會更引人懷疑,只好懷著對對方的信任自己提前下山。臨走時夏亞忽然問他:“你住在哪兒?”
圖南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還是走到山坡邊指著聚居地西邊一棟兩層樓的木屋給少年看:“就那兒,二樓。”
夏亞望一眼山腳遠處那棟渺小的木屋,“哦”了一聲點點頭。
圖南離開後夏亞熟練地安裝上支架將槍架好,匍匐在山頭耐心等待著,直到瞄準鏡準星中央出現高挑的淺發少年下山的背影,他走得有點慢,磨磨蹭蹭的,看來是夜視力不太好。
某一秒,瞄準鏡中的少年忽然停下了腳步,夏亞皺起眉頭,被發現了嗎?
不過圖南並沒有往山頭的方向望來,而是彎下了腰。夏亞透過瞄準鏡看見奶茶不知從什麼地方鑽出來,晃動著長尾巴跳進圖南懷裡,親暱地窩在少年胸口,圖南笑著揉揉貓咪脖子上一圈長毛。
夏亞不自覺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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