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現實的事情擺在眼前,頓月反駁不了第二次。
外面,傳來細碎的腳步聲,頓珠立刻望向門外的廊子。片刻,宗嘎出現在門口,沒有進臥室,只急切說道:“頓珠,有旅客生病了,你能不能抽時間過去看一看?”
頓珠好奇道:“什麼樣的症狀,重不重?”
宗嘎憑著記憶回答:“他說是頭疼,肚子也不舒服。”
“看起來像是輕微的高原反應……?”頓珠輕聲喃喃著,背起了醫藥箱子,就大步地走出這間臥室。
宗嘎望了望坐在床上的頓月,只緩緩關心一聲‘好好休息’,也跟著下樓去了。
晚上,頓月完全退燒。
隔日,才剛剛過了吃早餐的時間,外面就下起了冰雹。
無數個小冰球像流星一樣簌簌落下,打在地上卻威力十足,響起了劈里啪啦的聲音,能把較薄的東西砸出個窟窿。
頓珠頓月家的房子,是用水泥砌的牆、瓦片蓋的屋頂,不用擔心被這場冰雹擊碎。
草原上,也有用傳統氈房當房子的牧民,氈房是用防水防冰雹的硬材料製成,牧民在氈房裡一樣也能躲過冰雹。
在夏季,在秋季,突然來臨的冰雹,或者大雪,在這個地方是見怪不怪的天氣,因為是雪域高原,顧名思義的雪域高原。
人們在屋裡悠閒的喝茶,暫時什麼也不用做。
早上的冰雹不會下太久,他們還有下午的時間可以外出工作。
外面劈里啪啦的聲音,沒有打擾到正在臥室裡埋頭認真草擬著醫學論文的頓珠。頓月卻走了進來,像個初次見識這個天氣的孩子一樣,新奇道:“外面好響,好多冰塊掉地上,好像很好玩。”
頓珠沒有回頭,只是一邊寫一邊回答:“嗯,是冰雹。”
頓月想了一想,張口道:“我想出去玩。”
頓珠愣了愣,忽然停筆,回頭,“等冰雹停了再出去,應該不會下太久。”
頓月單純只是喜歡下冰雹的天氣,對冰雹之後的晴天並沒有任何興趣,略微失望道:“現在不可以出去麼?”
頓珠應聲:“嗯,太危險了,被砸中頭的話,會痛,有些人還被砸破頭出血了呢。”
頓月微微低頭,沒有再說話,緩緩轉身走出去。
頓珠埋頭寫了幾個字以後,再度回頭,“等冰雹停了,我陪你出去吧?”
頓月回頭,迎著他的目光,看了他一眼,一個表示也沒有,直直走出他的臥室。
日光從雲端探出來的時候,冰雹開始撤退,躺在地上的那些零零碎碎的小冰球,在接受溫暖的日光浴以後,不過片刻就開始融化。
頓月還沒有來得及看看它們原來的形狀,就看到它們身上不斷有水滴溢位,形狀已經完全變得模糊。
頓月撿起一塊近在咫尺的稍微大一點的冰球,握在兩隻手的掌心,寒氣透過他雙手,他卻一點也不覺得冷,好玩似的,當做小球往上來回拋了拋,就差沒投擲出去。
頓珠從一間簡陋低矮的小屋裡走出來,帶上家裡的兩隻年輕藏獒,穿過前院,靠近頓月時輕輕拍了一下他的肩頭。
“走,出去玩!”
頓月接住了自己拋到上空而隨後落下來的融化得越來越小的冰球,低頭,看了看圍著腳下搖晃著尾巴轉來轉去的藏獒,有些不太高興,問道:“為什麼連它們都要帶去?”
“狗在家呆久了,也要像人一樣出去透透氣走走路的。”頓珠回答。
“可是,我不太喜歡狗……”頓月盯著腳下的藏獒,無奈地坦白。
頓珠心裡很明白,現在,在自己面前的頓月,和以前跟自己一同長大的頓月是不一樣的。為了一直能在一起生活下去,他選擇了重新開始頓月。
他低頭,也看著腳下的藏獒,說:“它們是家裡的好夥伴,也是牛羊的安全保鏢,要是知道你不喜歡它們,它們會很傷心,而且,它們知道在以前,頓月是很喜歡它們的,突然之間被討厭,會傷心。”
以前……以前……又是以前!以前這裡發生的事跟我有什麼關係!
頓月心裡在說話,說了什麼只有他自己知道。因為不滿頓珠總是提以前,他開始生氣了,抬步就大步往前走,不等頓珠。
頓珠愣了愣,才慢悠悠起步,跟在頓月後面,“幹嘛走那麼急……”
兩隻年輕的藏獒見兩位主人都走了,趕緊跑了上去。
冰雹在綠油油的草地裡漸漸融化,溼潤了青草葉,可寒氣並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