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往外走。
應閒雖然很疲憊,但語氣還是顯得溫和,“那你睡會吧。”
胡歸沒應他,只是閉著眼,呼吸十分輕淺,有種彷彿他要是沉眠了就不會再醒來的錯覺。
接下來的沉默沒有人再打破,直到入了夜,龍炎從外面回來。
胡歸這兩三天倒是沒有再出什麼狀況,不會再陰陽怪氣的,只是如此一來,他整個人就顯得沒有什麼活力,不過說來也是,這種情況之下,不僅是他,任誰看起來是一樣,像蔫了的茄子似的。
夜越深沉,越發寂靜。
胡歸不舒服的在沙發上翻個身,半個身子朝外的嘔吐起來,但出來的全是清水。
應閒也因他這點動靜清醒過來,急忙到他身邊,幫他拍著背。
吐出那麼些水,胡歸仍然是難受得乾嘔著,卻沒再出來任何東西,半晌他就那麼趴著,沒有再動。
應閒叫了他幾聲。
胡歸的頭動了動,然後轉過來看向應閒。也許是剛才作嘔的原因,他的眼裡很溼潤,神情卻有些迷茫。
應閒剛想說什麼,胡歸卻開口說話了,“我是不是快死了?浩景,你終於來接我了。”
胡歸笑了起來,表情十分美好,就好像面前的人就是他這輩子的憧憬。
☆、十九章
應閒道,“你不會死的。”
應閒站起來走向廚房,那口大鍋被葉飛扔了,只有小灶上的平底鍋,應閒弄了些乾柴,然後掏出打火機點火生爐。
雖然他不曾幹過這種事,但之前也見過胡歸燒水,多少能學著來,只是煙大了點,到底還是成功將火生起。
應閒又將水倒進鍋裡,坐著不停往灶臺裡添柴薪。
姚遠不知什麼時候站到了廚房門口,問他道,“你想幹什麼?”
應閒回頭看他一眼,牽起嘴角笑了下。
姚遠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他,聲音不自覺的拔高,“不是我想的那樣吧?你是不是瘋了?”
應閒道,“他快被餓死了。”
姚遠道,“快被餓死的不是隻有他一個人,這裡所有人都是,包括你自己。就算你這麼做了,餵飽他這一頓,那下一頓呢?”
應閒道,“也許捱過這一頓,我們就得救了。”
姚遠並不贊同這種樂觀的期待,“佛祖捨身割肉喂鷹,因為他是佛,你不過是個人,我怕他捱過去了,你自己卻栽了!”
他們說話的聲音並不小,外邊的人若是醒著,自然能聽到。
所以突然傳來葉飛的一聲驚呼,他們兩也是聽到了。
應閒起身往外看,就見龍炎正在樓梯口,他一手壓制住了錢藥,一手掐著他的脖子。
也許是錢藥感受到了性命危機,餓過頭的他此時力氣也不小,龍炎竟然一時制不住,被他掙扎開了。
奈何錢藥還被綁著,沒爬幾步就絆倒了,正到葉飛邊上,便開口求救。
葉飛也不知是怎麼想的,順手拉過了身邊的木凳,一下子砸到了錢藥的後腦勺上。
錢藥應聲倒地,再沒動靜。
應閒和姚遠還沒有反應過來他們這是在幹什麼。
龍炎站起來到錢藥身邊,彎腰把他給拖抱到廚房門口道,“不是快他媽餓死了嗎,前幾天反正吃過一次了,沒什麼大不了。要不一起死,要不先他死。”
葉飛也接應道,“他說得對。”
姚遠和應閒對視了一眼,算是無聲的認同。
隱約的香味讓莊青青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她夢見葉飛扶自己起來,喂她吃肉,她感覺這輩子都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了。
她吞下好幾口,才逐漸清醒過來,看著葉飛手裡端的碗,問道,“哪裡來的食物?”
葉飛不耐道,“你管那麼多,有得吃就不錯了。”
莊青青哦了聲,抬頭看過去,應閒也正喂著胡歸小口小口的喝著湯,只是胡歸狀態好像不太好,食物都喂不大下去。
莊青青又發現好像少了個人,不是別人,正是錢藥。
她這下沒蠢到開口問,只是嚼咽的動作停頓了下,又突然伸手將嘴裡的食物給摳出來。
葉飛看著她的動作,沒說話,只是盯著她瞧。
莊青青也同樣看著葉飛,她停頓了會,將吐在掌心的肉又送回嘴裡,一幅豁出去的樣子狼吞虎嚥著,連散落的肉末也沒放過,只是表情卻像快要哭了。
這一頓就心理上而言,說不上滿足,但吃得很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