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身都像鍍了金,尤其是陽光映著蓬鬆的頭髮,當真如同一團聖光。有幾個人看見這樣子,又再次向著他跪拜下來低聲唸誦經文。
嚴培卻是突然一凜——賽爾德臉上那道傷痕,沒了!
是,昨天那道傷痕是已經非常淺了,可是再淺的傷痕,也不可能24小時沒到就消失了啊!嚴培忍不住拽了身邊的薩拉一下:“你看見了嗎?昨天賽爾德先生臉上好像——有一道傷痕,今天怎麼沒了?”
薩拉看了看,滿臉茫然:“是嗎?”
“你沒注意嗎?傷痕很淺。”
薩拉搖頭:“安拉護佑,他是神的使者。”
嚴培幾乎吐血。神的使者就連人都不是了嗎?這種絕對不是正常人的體質,用一句神的使者就能掩蓋過去了?
且慢!連人都不是?嚴培忽然被自己的想法驚著了。如果賽爾德已經不是人了,那倒可以解釋他為什麼要逃出來,他一定是怕被人發現!但是他呆在實驗區肯定不是一天兩天了,為什麼從前不跑呢?
嚴培正在思索,已經有些人拿出帶著的食品,平均分給眾人。當然每個人分得都不多,勉強吃個半飽罷了。嚴培拿著分到的那大半塊乾麵包,真是有些哭笑不得。去麥加?雖然他不太清楚這個地下城究竟是在什麼地方,但想來離麥加也絕不是一天兩天的行程,難道就靠這些乾麵包嗎?
薩拉坐在旁邊啃麵包。嚴培低聲問:“咱們的食物不夠吧?到麥加還要多少天?”
薩拉笑了起來:“再往前走大半天的地方有一個補給站,是給地面上的軍警使用的,我們去那裡可以搞到食物和飛船。”
“哦——”嚴培放了心,隨即又覺得不對,“既然是軍用的,我們能搞得到嗎?”
薩拉壓低聲音:“放心,有密碼,能進去。”
嚴培一臉的驚奇欽佩:“誰弄到的密碼?”
薩拉搖頭:“這可不是我能知道的了。我想,多半是賽爾德先生吧。”
嚴培抬頭又去看賽爾德,嚼著麵包再次陷入深思。
賽爾德從前不跑,必然是因為他從前還是正常的,也就是說,他從這幾天開始才變得不正常。鑑於嚴培自己隔一兩天就要抽個血抽個骨髓之類的,賽爾德這個頻率應該也跟他差不多,也就是說,此人變異——暫時用這個詞吧——的時間,大約就是地震這幾天,因為只有這幾天沒人顧得上研究。當然,除了盧梭博士那個科學狂!
但是從石化病出現到現在已經一年多將近兩年了,賽爾德早為什麼不變異?為什麼偏偏在地震這段時間變異了呢?
地震……嚴培慢慢地嚼著麵包,反覆思索。從他剛來地下城,就覺得這種頻繁的地震不對勁兒。三天兩頭的震,是地球得多動症了嗎?其實他想政府那邊也不是不知道這種地震有異,只是地面上嗜血者橫行,政府既沒有能力也沒有人手來探明頻繁地震的原因,只好對外宣傳地震並不能造成大災害,來安安已經惶恐不安的老百姓的心了。
但是,頻繁地震終究並不是無害的,這不,最後就造成了特大地震不是?差點連地下城也震塌了。不過,特大地震可以說是因為地殼長期頻繁震動引起的,可是地震之後大量嗜血者出現又是怎麼回事?難道說,嗜血者的爆發是地震引起的?
“薩拉,現在這種頻繁的地震,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是石化病出現之前嗎?”
薩拉想了想:“應該不是。”
嚴培有點頹喪,這把他剛才的想法又推翻了。
簡單的早餐吃過,隊伍開始向前行進。丁小如已經沒了力氣,走了一個小時之後就徹底走不動了。架著她的兩個男人要打她,被昨天那個拿手電的男人制止了,最終決定找人輪流揹著她,反正只要到補給站就可以了。
嚴培已經從薩拉那裡知道,拿手電的這個叫瓦西姆,是新月的組織者之一,也是賽爾德的忠實崇拜者。不過這人還比較正派,當然了,居然能想到帶著活人去聖地獻祭,也實在正派不到哪裡去。不過是說他對真神更虔誠,覺得祭品不能太破爛罷了。
沒幾個人願意背丁小如。本來教義裡規定男女就有別,何況丁小如還不是本教派的。嚴培瞅準了機會,乾咳了一聲,向瓦西姆表示自己願意去揹她,並表示丁小如現在只能跟做犧牲的羊啊牛啊等同,想必真主是不會反對的。
瓦西姆突然發現還有如此虔誠的教徒,當然不會反對。嚴培過去看了一眼,表示是不是把丁小如手腳上的繩子解開,否則沒法背。瓦西姆看丁小如已經半死不活,想來是跑不掉,也就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