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嘯說話了，艾倫就算不想理嚴培這不學無術的，也不好把沈嘯冷了場，便介面解釋：“嗜血者體內細胞部分矽化，形成細微的矽晶體和二氧化矽晶體，對電磁波的反射當然與活細胞不同，所以要分清非常簡單。”意思是，這麼簡單的事你都不明白……
“矽晶體……”嚴培自然聽得出艾倫的諷刺，嘿嘿笑了一下，隨口說個笑話，“這麼說全部石化的人不成了一塊大矽晶體了嗎？切一切能直接放流水線上用了吧？”
這話說出來，車裡的人都一陣好笑。艾倫沒好氣地說：“純淨的二氧化矽還能製做光纖呢，你怎麼不把他們拉成絲埋到地底下去？”
嚴培笑道：“還用拉成絲嗎？人的神經纖維細胞如果全部變成二氧化矽，不就是天然的光纖嗎？”
這句話說出來，嚴培和艾倫突然全部安靜了。片刻之後，嚴培乾笑了一聲：“咳，要是嗜血者能手拉手排起來，說不定你這邊電腦發個郵件出去，地下城就能收到了呢。”
這笑話太冷，冷到艾倫都沒有駁斥，隔了幾秒鐘才說：“如果真是這樣，那他們倒比我們進化了。”
難得艾倫居然也會說冷笑話，嚴培捧場地哈哈笑了幾聲，突然問：“但是這些矽是哪裡來的？正常人體內含矽很多？我記得人應該主要是碳水化合物吧？”
真沒人受得了他這種口氣，說“碳水化合物”的時候活象是把正常人看成了一大塊麵包，尤其在這種環境下，不免讓人聯想到正常人在嗜血者眼裡也許就是一大塊麵包，不由得要背後生寒，就是剽悍如八號十九號這樣的軍人，都只能乾笑一聲，接不上這茬兒。
這種時候就看得出艾倫這種科學工作者的神經之堅韌了，神態自若地接了一句：“矽只是人體需要的微量元素，你說含量多不多？”
嚴培皺眉：“那就奇怪了，既然含量不多，請問石化者體內的矽結晶是從哪裡來的？”
這句話真把艾倫問倒了：“這個——目前確實還沒有研究出來。石化者體內碳元素減少，矽元素增加，但是來源……”
“碳基轉矽基！”嚴培肯定地說，“既然到現在一年多了還沒查出來，為什麼不換個思路來想？”
艾倫嗤笑：“碳基轉矽基？你說得容易。怎麼轉？你以為就是把‘碳基’這個詞兒換成‘矽基’就可以了？請問碳如何轉成矽的？你對矽基生物又瞭解多少？”
嚴培把手一擺：“這些專業問題不要問我。不過我曾經看過一篇關於矽基生物構成想象的文，裡頭提過，矽基生物可能是一種漂亮的晶體，並且因為矽容易氧化，並且氧化之後的生成物是固體，會影響到矽基生物的呼吸，所以我想，石化者的呼吸緩慢或者正是因為要避免過快氧化。從這幾點上來看，不是跟石化者很符合嗎？”
艾倫被他氣得半死：“你連點專業知識都沒有，就敢這樣下結論？那你也應該知道，一般認為矽基在水中很容易斷裂，地球是個有大量水的星球，並不適合矽基生物。且矽基生物更適合高溫，在常溫下我們覺得舒服，它們卻可能被凍死了！”
嚴培並不覺得這是問題：“所以石化者看起來像死了一樣啊。”
艾倫被噎住了，片刻後才說：“如果按這種理論，就不適合用熱能炮來對付它們了。”
嚴培聳聳肩：“這說明它們是未完全矽化的，畢竟還有部分碳基。所以說它們應該算是碳基與矽基的混合生物。至於你說有大量水的問題，我想這就是為什麼當初上帝——我是說外星人來的時候需要改造地球人，因為它們不怎麼適合在地球上生活。”
艾倫真心覺得跟嚴培幾乎無法交流，只好低頭繼續去看電腦上複製下來的檔案。他不是生物學家，只是跟著盧梭博士耳濡目染也多少知道一些，撿著自己能看明白的東西瀏覽一下。
嚴培卻因為這一番談話被開啟了思路，艾倫不理他，他就拉著沈嘯說話：“你說為什麼咱們一路過來都沒怎麼招嗜血者注意，可是在實驗室就吸引了幾乎全紐約的怪物們都跑過來了？以前我想嗜血者可能是能聞到人的氣味，或者能感覺到人的體溫，能聽見人的聲音什麼什麼的，甚至連能感覺到人體生物電，我都想過了。可是這些都只限於近距離的，任什麼怪物也不可能隔著整個城市就知道咱們在哪裡吧？”
沈嘯也想知道答案：“為什麼？”
嚴培抓抓臉：“我覺得，是因為咱們開啟了實驗室的電腦。”
沈嘯莫名其妙：“開啟電腦怎麼了？我們一路上都開著監測器，那也是電腦。”
“監測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