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培嘿嘿一笑:“那是。除了生孩子不會,別的我都差不多。”
小護工噗哧一聲笑出來,沈嘯站在旁邊,雖然表情鎮定,嘴角肌肉也不由得微微有些抽搐,頗想說不認得身邊這人是誰。
嚴培逗著小彼得,想起自己帶回來的那塊陶瓷牌子,趕緊摸出來又掛到小傢伙脖子上:“這塊可別再掉了,說不定就是唯一的紀念物了。”
女護工不覺皺了皺眉:“這個有沒有消毒過?”
嚴培發覺自己疏忽,不好意思地抓抓頭:“這東西我帶在身上有一段時間了,應該不會有什麼……”
女護工仍舊把牌子先解了下來,用消毒劑擦了放在一邊晾乾,解釋說:“小孩子抓到東西喜歡往嘴裡放,有些東西拿在手裡沒什麼,吃到嘴裡就不得了。這個等消毒劑揮發了我們再給孩子戴上。”
嚴培連連道歉,順口問道:“上次大地震,孩子們怎麼樣?”
女護工眼圈一紅:“死了十幾個孩子,還有幾個變成了……”
嚴培想像廢墟里爬出的小小活死人,不由得更加毛骨悚然,手上不由自主把小彼得抱得緊了一點。女護工擦了擦眼淚,看看在嚴培懷裡咂手指頭的小傢伙,笑了笑:“還是這些小傢伙們好,還不懂事,倒也不知道什麼叫害怕。”
嚴培也忍不住嘆了口氣,把孩子顛了幾下,逗著他笑了一會,看看時間不早,才戀戀不捨把放下孩子跟沈嘯出來。走到幼兒園門口,正撞見希爾。好幾天不見,希爾還以為嚴培死在地震裡了,突然看見他,真是又驚又喜。兩人拉著手又說了一會話,希爾要進去做半天的義務護工,這才分手。
看見希爾,嚴培就想起他那個做特警的女朋友:“希爾博士的女朋友還在地面上搜救?也不休假嗎?”他可從來沒看見希爾跟女朋友一起出現過。
沈嘯表情有些驚訝:“希爾博士的女朋友?你難道不知道?”
“知道什麼?”嚴培本能地覺得不妙,“他給我看過一張照片,說那個是他女朋友,做特警的,帶人在地面上搜救倖存者……”
沈嘯低嘆了一聲:“是的,凱瑟琳警官帶領的小隊在兩個星期內就救回了一千多人,但是——她在八個月以前就在搜救中感染了病毒……”
嚴培聽得後背一陣發冷:“石化……病毒嗎?”
沈嘯搖搖頭:“嗜血癥。是去救一群流浪兒的時候突然感染的。當時他們在封閉的樓房內等候支援……按她的要求,副隊長擊斃了她,然後接任了隊長的職務。”
“希爾……不知道嗎?”
沈嘯垂下眼睛:“當時就通知了。犧牲軍警的名單是刻在地下城的榮譽碑上的,全部公開……”
嚴培愣愣地站著,想起希爾拿著那張照片笑得驕傲又開心,還說他的女朋友喜歡孩子,等到一切恢復了,要生一群孩子:“希爾博士……他,他神經……”失常兩個字,還是說不出來。
沈嘯搖搖頭,沒有說話。希爾其它的一切都很正常,也許他只是想刻意地忘記某一件事而已。
嚴培被這事實驚住,走起路來腳下都有些打晃,直到遠遠看見實驗室的大門,才發現走的是哪條路,忍不住就有些躑躅不前。沈嘯看了他一眼:“別擔心,盧梭博士不會對你做什麼。”
“你怎麼知道不會?”嚴培可沒那麼樂觀,“這幸虧政府允許他儲存雪麗夫人的遺體,要不然他還不得把我大卸八塊?”
沈嘯無奈地看著他:“從現在開始我是二十四小時對你寸步不離的。”
嚴培一下就樂了:“保護我嗎?”
沈嘯沒說話。名義上是保護,其實也是監視。他明白,嚴培心裡也明白,但是沒人去捅破這層窗戶紙。
嚴培才不管保護還是監視哩,效果不都是一樣的嗎?當即往沈嘯身邊貼了貼,整個人幾乎掛到沈嘯身上去:“二十四小時寸步不離嗎?我要去廁所你也跟著?”
沈嘯滿頭黑線:“原則上來是的。”
嚴培更樂了:“那我洗澡的時候呢?”
沈嘯聽見洗澡就想起自己曾經在浴室裡——當即連脖子都有些發紅。嚴培看他耳根泛紅更笑得開心,湊到他耳朵邊上吹著氣說:“現在浴室都夠小的,你要是監視我——嗯,我看我們還是一起洗比較好,還能省水呢。”
沈嘯覺得耳朵一熱,本能地出手。嚴培正調戲著呢,被打了個猝不及防,幸好他也是訓練過的,百忙之中伸手一格,退出兩步,然後裝模作樣抱著肚子彎腰要蹲下去:“啊——”
沈嘯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