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打又打不過,那套以前摸黑偷雞練起來的混混路數在正宗的鬥毆高手熊貓這裡完全不管用,而他旁邊那生得珠圓玉潤的胖女兒見自己爹媽被這熊貓堵得說不出話,當下也急了,只見她猛地往前一步,接著指著張連翹的鼻子就大喊道,
“俺們和蒼朮表哥的家事關你一個外人什麼事!俺可是蒼朮表哥的未過門的老婆!這次特意進城來和蒼朮表哥結婚噠!你識相點就快給俺把門開開!不然等蒼朮表哥回來,俺就立馬把你趕出去讓你滾蛋哼哼哼!!!”
……
“恩,所以咯,我就這樣把他們放進來了,因為她說自己是你未過門的老婆嘛,聽你那個表叔說這是打小訂下的娃娃親,現在你快成年了,金花也成年了,所以也是時候操辦起來了……我是看把他們沒地方可去,所以才想著要不要等你回來再看看的……你是不是不太高興啊?”
蹲在廚房的地上這般開口,張連翹此時正小心翼翼的解釋這一切的來龍去脈,他有心安撫沈蒼朮幾句,畢竟他也是知道這種被逼著和完全不符合自己審美的動物結婚是什麼心情的,可是聽他這麼說完,他面前的沈蒼朮非但沒有一絲一毫的情緒緩和,而是面色難看地將視線落在玻璃門外面那三隻被他捆在沙發腳上頭上還套著塑膠袋的黃鼠狼,半天都沒有說一句話。
他這樣的反應讓張連翹更茫然了,他看得出來沈蒼朮是不太高興,畢竟真要是見著什麼久別重逢的親人,那絕對不可能是一進門就把他們給捆起來的,可是看沈蒼朮的表情,他又覺得沈蒼朮或許是真認識他們,所以才會有那麼強烈的情緒波動,以至於氣的連行李都沒放下,就怒不可揭地把他們給抓了起來。
“那個……他們到底是不是你的親戚啊?你們也別捆著他們呀……看著怪慘的,雖然他們是不太討人喜歡啦,這幾天我都快被折騰死了,把冰箱裡的零食都偷吃了就算了,回回跑出去偷東西都被正好被逮著,我光去救你表叔就好幾次了,你要是再不回來我都快要忍不住把他們綁起來了……”
張連翹的抱怨讓沈蒼朮側過頭看了他一眼,視線所及一臉鬱悶的黑白團子的確是十分困擾的樣子,沈蒼朮原本還不太想說話,見他這樣神色莫名就緩和了一點,緊接著,他才聲音悶悶的開口道,
“……我就見過這個黃二柱一次,那還是在十歲那年,他跑到我家的後院外面和我說話,說他是我媽的表哥特地從山上下來看看我。那時候我媽剛死了,所以我就傻乎乎地相信了他的話還把他偷偷的帶到了家裡……可是天一黑,他就趁著我和我外婆睡著把我們家雞籠裡唯一一隻下蛋的母雞給咬死拖走了,走之前,還不忘把我外婆攢了幾個月的雞蛋給全部吃光了……”
沈蒼朮的聲音顯得很平靜,不過張連翹還是聽出了他平靜背後的那種不太為人察覺的情緒,他有些好奇為什麼沈蒼朮會這麼沒有障礙地接受自己居然有一個黃鼠狼表叔的事實還有他媽媽的事情,可是在這種情況下他也不好發問,他隱約知道那些雞蛋和雞對於沈蒼朮那種家庭來說意味著什麼,而難得開口說了這麼長一段話的沈蒼朮在頓了頓之後卻沒有再開口,可是他的心裡卻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段他自己都快忘了的回憶。
雞蛋和雞對於尋常家庭來說或許只是微不足道的食品,可是對於沈蒼朮當時的家庭來說卻有不一樣的意義。
他的外婆本就沒有勞動能力,平時就靠那點雞蛋換錢補貼家裡順便給沈蒼朮交課本費,可是就因為這件事,雞蛋沒了下蛋的雞也沒了,滿頭白髮的老人家當時就急的在雞籠面前哭了。
“二伢子的學費還沒交……嗚嗚……這可咋辦啊……俺的雞蛋……俺明明藏得好好的呀……怎麼就沒了……怎麼就沒了啊嗚嗚……”
腦子糊塗了多年,連村裡的人都認不清的外婆到這個時候還惦記著給外孫教課本費的事,可是沈蒼朮卻沒勇氣告訴她就是他這個當外孫的親手把這隻黃鼠狼給引進家裡來,他當時悔的要命,恨不得立刻上山把那隻黃鼠狼給逮回來,可是他找遍了山頭都沒有再見到他這個所謂的表叔。而這件事的最終結果就是……他的外婆被氣的生了場大病,躺在床上半年都沒起來,因為家裡沒有錢給外婆買藥去醫院,沈蒼朮只能不去學校每天在家裡照顧老人家,可是到了年尾的時候,他的外婆還是在一片喧鬧的爆竹聲中沒了,等到沈蒼朮大年初三一早摟著身體已經涼了的外婆哭著喊著去村裡找人來幫忙時,任憑是大羅神仙都救不回這個可憐的老人家了。
這麼在心裡想著,沈蒼朮的眼睛都有些紅了,他瞪著眼睛什麼也沒說,拳頭攥的緊緊的,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