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心似乎永遠都那麼不合時宜,而聽見這話的李天鵬先是臉色一變,接著咧咧嘴低聲道,
“唉,也沒啥大事……別問了別問了……都過去了……嘿嘿。”
這幾天別人問起他,李天鵬總會這樣說,說這話的時候,他的臉色總是勉強而尷尬,彷彿這件事真的已經被揭過去了一樣,而或許只有李天鵬自己才明白,他遠沒有看上去的那般從容淡定,相反從差點被那條蟒蛇吞了的那個晚上開始,他就每晚都在自己那間破舊的出租屋裡一宿一宿的睡不著。
當時被蟒蛇襲擊的事真要是仔細說起來,其實李天鵬自己也有點莫名其妙,如果是因為前幾天那場抓蛇的鬧劇的話,那這蛇完全可以乾脆的吃了自己,可是他為什麼又要在關鍵時候把已經被勒的幾乎接近死去的自己給放開了呢……
想到蟒蛇離去時盯著自己的那種冰冷的眼神,李天鵬就莫名的打了個哆嗦,出於某些私人的原因,他其實並不想把這件事過於聲張,可是因為當時被蛇襲擊的時候他呼救的聲音實在過大,無意中竟引來了附近的鄰居,當時不少好事的人都趕過來看熱鬧,而與此同時,這件駭人聽聞的事情也被某一個看熱鬧的群眾給報到了電視臺。
從醫院出來之後,就面對了著無數記者追問的鏡頭,李天鵬原本就被巨蟒折磨的頭痛,如今更是膽戰心驚,他這麼多年隱姓埋名,躲在這樣一個小地方給別人修車,就是圖一個安安穩穩,不被人發現的安心日子,可是一旦被這些記者拍到了臉上了電視,那他的行蹤說不定就會被什麼人留意,而到時候引起的麻煩,可不就是被一隻莫名其妙的蟒蛇騷擾這麼簡單了。
想到這兒,眼神莫名地變了變,李天鵬從外形上看還是個老實本分的修車師傅,但仔細看就會發現他整個人的氣質都變得有些壓抑和陰沉,這種眼神明顯不該屬於一個一直以來老實本分的普通中年人,而他的腦子裡此時正回想著昨天晚上他那個多年的老友特意打給他的電話。
“你是瘋了嗎!!好端端的上什麼電視!說了多少遍了!我們這種脖子抵在刀口上的人要小心再小心!老李!你可別忘了!我們是拴在一條繩上的螞蚱!到時候真要是因為你的這點破事把我們倆以前的那點事都抖出來了,我看你怎麼辦!”
當時聽了這話,李天鵬也沒有吭聲,他只是隨口敷衍的把這件事揭過,接著便提出今天晚上一起去喝酒的提議。那頭的男人聞言沉默了一下,過了好半響還是點了點頭,畢竟是這麼多年的老朋友了,兩人隱姓埋名,在這麼個背井離鄉的地方也需要個照應。
在此之前,他們已經有整整兩年沒有見過面了,如果沒有這次的這件上電視的事情,他們甚至都不會有任何聯絡,而當掛上電話之後,原本還面無表情的李天鵬卻一下子露出了不屑的神情。
都多少年過去了,那個人還是那麼膽小怕事,這麼久的時間了,哪還會有人記得當初他們做的那點事……那個晚上他們倆殺人的時候連個目擊證人都沒有,現場更是被他們清理的乾乾淨淨,難不成……還會是那條蛇特意找上門報仇嗎?
想到這兒,便被自己滑稽的想法弄得笑了一聲,李天鵬從來都不是個會為自己行為後悔的人,所以他也不怎麼擔心。最初的不安過去之後,他只在為同伴的懼怕而感到不以為然,而這麼理清楚頭緒,他的心裡也莫名的鎮定了幾分,可就在他收拾掉手頭的東西抬起頭的時候,卻恰好看到自己的修車攤對面正蹲著一隻癩皮狗。
這隻癩皮狗早上就過來了,起初李天鵬還以為是小區裡某戶人家養的寵物狗,可是這狗這脖子上也沒有鏈條,看著也不像是個有主的,偏偏站在大路口,他也不叫不鬧,只是那麼面無表情地蹲在那兒盯著李天鵬,那*的眼神把在攤子上老實幹活的李天鵬看的後背都毛了。
中午的時候,這狗消失了一會兒,不過不到一分鐘,李天鵬的攤子前就落下了一隻鸚鵡。當時的李天鵬也沒有在意,可是此時再看見這癩皮狗,頓時覺得有些不對勁的李天鵬仔細回想了一下,便發現這幾天他的攤子前似乎總徘徊著一些奇奇怪怪的動物。從癩皮狗到八哥再到鸚鵡,李天鵬沒想通這些動物為什麼為莫名其妙地出現在這裡,而事實的真相則是,這群小動物卻是在認真地完成著上頭佈置下來的對李天鵬的保護和監控工作。
這種保護和監視行為從前天就開始了,當時沈蒼朮和張連翹跟丟了孫白袖,不過卻讓他受了不小的傷,現在是秋末,傷口肯定好的慢,再結合之前孫白袖瘋瘋癲癲和張連翹說起的那些話,他們便猜測在這幾天孫白袖很可能還會過來襲擊這個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