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顯得有些尖銳猙獰的手掌說了一句話,而他說出來的這段話卻所有在場海魚一下都變了臉色。
“這裡是我的地盤,我以前就住在下面,現在我想上來透透氣了,所以你們都得滾蛋。我給你們一天的時間統統從這裡離開,要是不樂意,我就親自送你們上路。反正……‘
——“我吃慣了鯊魚鯨魚這種大菜,現在吃點清淡的也行,你們說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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鬧騰了那麼久的海魚矛盾因為一條忽然出現的人魚而被迫中止,很多海魚甚至都沒搞明白這條人魚究竟是從哪裡冒出來的,他就已經大大方方地把方圓數百海里的地方劃分為了自己的領地,並言辭粗魯地警告他們迅速離開。
這蠻橫無理的行為自然是引起了海魚們的憤怒,可無奈他們看上去並不能抗衡這條人魚,所以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這些海魚們便去找了當地動物戶籍辦事處反映情況。可是這動戶辦那邊就好像是早就知道他們過去一樣,一見這些海魚找上門來便不慌不忙地把這片海洋的原始宅基地歸屬權認證給他們看了,而在看到那戶主一欄寫的赫然就是那人魚的名字後,很多攢了一輩子財產才在這兒有了個家的老海魚們一下子就控制不住地大哭了起來。
“哎喲這個殺千刀的人魚哦嗚嗚!!!那是我給我家兒子結婚留的房和地啊!!怎麼就成了他的啊!!嗚嗚不講道理!!不講道理啊嗚嗚嗚!!!”
無數無家可歸,投訴無門的正常海魚們哭天喊地著,因為不能靠近那片已經被冒牌人魚沈蒼朮強行霸佔的海域,所以他們只能縮頭縮腦地匯聚到一起在公海附近徘徊。這種流離失所的感覺他們還是頭一次嚐到,一時間竟有些茫然失措起來。偏偏現在這種悽慘的情況,危及的只有他們這些正常魚類的利益,而那些和他們有著長期矛盾的怪魚們,早就在之前的兩年裡就已經在距這裡一定距離的一條隱蔽的海溝裡建立了自己的居住地,根本不用擔心沈蒼朮的出現會破壞他們班的生存環境。
“你這麼做是什麼意思?那些海魚們一輩子的家都在這裡,你現在把他們趕出去是要做什麼啊?你這個強盜!!”
控制不住情緒地大聲喊著,還沒從前幾天缺氧休克恢復過來的方小海此時看上去依舊有些虛弱。自從變成人魚的沈蒼朮將他帶回大海之後,他就一直有些隱隱的不安,因為他始終不明白這個行事看上去十分異常的人類或者人魚究竟要幹些什麼,而就在他親眼看著他將那些正常魚類連同他的弟弟方小洋從他曾經生活的這片海域裡趕走時,方小海終於忍不住和沈蒼朮爭執了起來。
“誰稀罕你們的破地方,要不是為了解決問題我用得著像現在這樣嗎?你不讓他們體會一下無家可歸的滋味,他們會明白你們的難處嗎?把你自己管管好吧,你的醫療費還沒還我呢……”
海岸邊的礁石上,在水裡泡的皮都快皺起來的沈蒼朮面無表情地靠在一塊岩石上曬著太陽。因為剛從海里冒出頭來,所以他黑色的頭髮溼漉漉,像是海藻般掛在臉上。那些紅金色的鱗片零星覆蓋在他結實年輕的身體上,如同精緻的首飾一般昂貴而奢侈,再加上浸泡了一段時間海水的原因,沈蒼朮的面板難免有點蒼白的嚇人,這讓他看上去莫名的有種脫離了現實的妖異感,而當此刻,當他聽見身前這條語氣激動的怪魚還在不識好歹地衝自己嚷嚷後,沈蒼朮先是撇了他一眼,接著挺不耐煩地甩了甩魚尾巴上的水問道,
“以前你們不是也老找他們的麻煩,現在看我為難他們,你又受不了了?”
沈蒼朮這問題問的挺一針見血的,事實上從方小海的立場而言他也的確有些不好回答,畢竟在此之前他也沒少跟著那些怪魚同伴一起來找正常魚類的麻煩,可是今天早上的時候,當他親眼看見那些正常海魚成群結隊哭泣著朝遠處遊走的時候,明明已經無家可歸兩年的方小海還是不可避免地感覺到了一種難以言說的悲哀的難受。
“我們從來沒有想過把他們趕走……我們也不想搶走他們的地盤,我們只是想回家……我只是想回家啊……”
低低地這般開口,方小海的聲音聽上去怪可憐的。從兩年前開始,他和他的怪魚同伴們在心裡就一直堅持著這樣的想法,到現在其實也沒怎麼改變。
他們和那些不清楚真相的正常魚類不一樣,他們知道對面的那些就是自己的親人,所以無論發生什麼傷他們心的事,他們也依舊把對方當親人。即使心裡也清楚什麼事都回不去了,但是真要是說有什麼深仇大恨也不至於。更多的時候,這些怪魚都只是在不甘氣惱和發洩情緒,於是在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