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的是“給”而不是“借”。
景鳴霄沒有叮囑:注意安全,如果辦不到就算了……
因為他明白,秦鶴行的驕傲不允許他這麼做。
他現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做好後續工作。
——先做好完全的準備,才能再搏殺。
莫名的冰雹使得整個翔京城又冷了幾度。
在可呵出熱氣的環境下,秦鶴行沒有在乎被穿了的琵琶骨,視那兩根鐵鏈為裝飾一樣,咬碎了牙中的藥丸。
而在客棧裡,胡毅擔憂地看向景鳴霄“侍君……那藥……”
“我知道。”景鳴霄深吸了一口氣。前世立志做一名軍醫的他又怎會不知道“是藥三分毒”的道理?況且是那等激發人潛能的藥?想必,那種藥對身體定有著無法修復的毀壞性吧……
可他知道他阻止不了秦鶴行。
他曾跟那個人朝夕相處十七年,從六歲到二十三歲……他們都在一起。
從最好的夥伴到相約到老的伴侶……
景鳴霄可以毫不誇張地說,整個玹琊大陸上最懂秦鶴行的,必定是他景鳴霄。
“一旦秦……公子得手後,攻城軍便立刻抓緊時間攻入流淵城。只有拿下流淵城,我們才可以真正控制東禹……”
沉下心思,景鳴霄埋頭於戰略制定。
秦鶴行在咬碎牙齒,吞下那顆藥丸後,身體便忽然像是枯木逢春一般,精力十足。
但他明白,這種情況,不過是假象罷了。
最多隻能維持半個時辰的時間。
他必須要抓緊時間!為景鳴霄他們爭取時間!
越靠近流淵城,天氣便越是詭異。
風。
雨。
風雨交加,秦鶴行撐著向前行去,渾身都溼透了。
他已經大概明白夏子今的能力了。這種能夠操控天氣的能力絕不可能逆天到隨時隨刻都能讓老天爺按著自己的話做。
恐怕……是有時段和代價的吧?
他不知道代價是什麼,但他可以明顯地感受到,夏子今現在的巫力遠不比之前強了。
望向城樓,秦鶴行深吸了一口氣,提氣,運起自己的巫力……
那是一道雷電一般迅速的影子!
在東禹護衛還來不及反應之時,便已經將他們一刀斃命。
一圈護衛沒有一個知道取了自己大好性命的就是自己一直以來效忠的帝王,他們只知道,他們死在一道閃光之下。
但夏子今認出了秦鶴行。
他不可思議地盯著秦鶴行……天空開始放晴……
可見,夏子今確實是被驚到了,連操控之力都維持不住了。
是啊……他怎會不驚訝呢?他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保住東禹國!而東禹,歷來都是姓秦的!
“陛下?”夏子今試探著叫道。
秦鶴行停下了殺戮的動作。轉頭看向夏子今“你是夏寒姬的什麼人?”
“娘娘……娘娘是我堂姐。”夏子今反射性地回道。
秦鶴行緊鎖了眉。
“陛下!你這是怎麼了?為什麼要殺他們?!”夏子今百思不得其解。
“因為東禹確實不該再存在下去了……特別是由夏寒姬那個女人把持朝政的東禹。”秦鶴行抬頭,對夏子今說道。
“不!東禹是我們的國家!我絕不會眼看著西棠將他奪走!”夏子今說著就抬起了手,作勢又要操控天氣。
秦鶴行提起染血的大刀,搭在夏子今脖子上“天命不可逆。東禹早已由內而外的腐爛透了……”
“所以……你準備連我一起殺掉是麼?”夏子今苦笑。
“若你依然執迷不悟,我會下手的。”秦鶴行看著眼前這個男孩,眼中存有一絲憐憫。
這個孩子……看著應該還沒有成年吧?沒想到,夏家還有這等人物。
“哈!你是為了景鳴霄吧?”突地,夏子今如此說道。
秦鶴行的眼神一炬。
“被我說對了吧?”夏子今用鄙夷的眼神看著秦鶴行“你就為了那個叛國賊!那個不得好死的男寵!拋棄我們所有東禹人?哈哈哈!我真恨!真恨自己竟然會對你這種君主還有抱有期望!!”
“閉嘴!”秦鶴行吼。
“聽不了?”夏子今大笑“對啊!景鳴霄可是個狐媚一般的人物!魅惑了陛下你不說,還將西棠王也迷得個神魂顛倒的,竟將他封為西棠皇后!真是榮光無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