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並無不同,我們都是這場悲劇的幫兇。謝玉因為對傅斕卿隱秘的情愫而無法對沈瑞坦言相告,我又何嘗不是?”段銘低笑:“難道我真的是沒有辦法阻止?不,我不阻止是因為這正是我樂見的,只要能讓沈瑞忘了傅斕卿,為此付出任何我都不在乎,我甚至也不在乎沈瑞愛不愛我。他可以不屬於我,只要他同樣不屬於任何人。”
段銘忽然轉身看著白律師道:“謝玉要的不是沈瑞的死,而是讓他徹徹底底移情,忘記傅斕卿。沈瑞這個人,傅斕卿背叛他,他都能下手殺人,那麼他自己背叛自己,又怎麼會心軟?這一箭雙鵰的事,也只有謝玉才能做到。”
白律師問道:“你要捨棄這幾年你奮鬥得來的嗎?沒有沈瑞,你會走得更遠,得到更多。”
段銘好笑地看著他道:“我怕我走丟了,因為再也不會有個人來拉著我了。”
白律師忽然講不出話來,他從來沒有挽留過人,也不知道如何挽留一個人。
段銘道:“麻煩你和這裡的守衛說一下,不然我怕他們會擊斃我。”
白律師沉默片刻,道:“我知道了。”
段銘點頭,向外走去。
白律師看著他的背影,不知道他要去哪裡,也不知道他在得知沈瑞死訊後究竟抱有什麼樣的心情,好像這一切都從此被埋葬了——包括當初他初見時邪笑肆意,不知天高地厚,一心追逐名利的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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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律師剛走回研究室,一個研究人員忐忐忑忑地上前,道:“我敢肯定這硬碟裡面沒有任何影片,BOSS是不是拿錯了,或者是沈先生記錯了?”研究人員小心翼翼地請教,卻見白律師赫然變了色,彷彿想通了什麼。
“BOSS,怎麼了?”
“沈瑞曾經說過他懷疑傅斕卿是因為傅斕卿的臉在映象中空白一片,我假設這不是真的,他為什麼會看到這樣的畫面。”
章助手在一旁猶豫著插口道:“幻覺?”
“幻覺一般是心理障礙出現的知覺錯覺,也可能是中樞神經引起的病變。”白律師忽然道:“把那天的影片拿給我看看。”
眾人剛看了看,白律師忽聞耳旁有人小聲嘀咕,偏頭問道:“你說什麼呢?”
“啊,不好意思BOSS,我只是奇怪。”
“奇怪什麼?”
那男子也是剛進研究院,年歲不大,還是很有一股初生牛犢不怕虎的衝動,況且又是愛表現的年紀,被上司一問,連忙積極道:“A00001殺死兩個警官可以看出他身體素質非一般,既然是這樣,他怎麼會輕易讓沈先生逃脫呢?如果他殺沈先生的話,我覺得並不比殺死倆個受過專業素質的警察困難吧。”那人見白律師專心聽他說話,彷彿有一股力量鼓舞著,更精神起來,道:“還有,第二個警察已經完全喪失了戰鬥力,A00001確實也停下動作,他完全沒有必要繼續殺人。”
章助手聽得迷迷糊糊,忽而介面道:“什麼意思?其實他不想殺人的?”
“你不能以常人的行為來做標準…”一個白袍大叔搖著頭,道:“寄生物怎麼可能有人類的思維?”
那青年不甘道:“它畢竟在人類體內生存了七年之久,我不同意他只會反射本能思維這一說法。”
“從謝振澤身體裡解剖出來的寄生物已經很明顯得代表了這一點,它完全沒有複雜的腦部結構,只是本能地從寄主身上吸取養分,並根據寄主的習慣做出反射性思維,毫無感情。”
白律師忽然一拍桌子,倆人頓時噤聲不語,白律師冷眸一掃,道:“去把沈瑞的屍體帶回來,我要檢查。還有,你叫什麼名字?”
那青年剛要激動地開口,白律師已經打斷他道:“以後你負責B區。”話音剛落,眾人神色各異,眼內都有各自的計較,白律師根本不在意,徑直道:“我有事先離開,你們繼續觀察。”說完匆匆離開。
他剛走回謝玉的房間前,已經空無一人,他臉色難看地剛要轉身,就見白老闆正走進來,看到他微微蹙眉,很明顯是沒有料到他會在這裡。
“謝玉呢?”
“找那個女人做什麼?我已經派人送走她了。”
白律師見白老闆一臉漠然,驚詫地問道:“是那個人的意思?”
“一個殘廢又失了體面的女人怎麼能繼續當老屋的女主人呢?”白老闆冷漠道:“她已經去了她應該去的地方。”
“你們殺了她?”
白老闆蹙眉看了他一眼道:“她說不定會活得比你還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