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一隻雉雞樣的棕色大鳥正一會兒飛一會兒跳窮追不捨,長長的尾羽翹得老高,兇悍的很。羅富貴正趴在櫃檯上,腦袋隨著一人一鳥來回擺動,看得不亦樂乎。
嗖——一隻青花盤子飛了出來。米勤眼疾手快一手接住,剛剛鬆口氣。
“我那徽州的硯臺!”他放下盤子又去救硯臺。
“百年老菸袋喂!”“放開那隻香爐!”“尼瑪玉棋盤好貴的!”……米勤跟在鳥後面東一個西一個搶救財物。
“你個沒良心的臭小子,你哥還沒東西重要!”米承裕怒吼。
羅富貴坐起來,兩隻前爪對拍的很熱烈。
大堂裡霎時雞飛貓叫,亂作一團。
“怎麼回事?”混亂中響起一道清冽的聲音。
樓下四個生物就跟嘎達一下斷了電一樣,全部靜止在原地。
米勤手裡捧著個圍棋罐子,脖子僵硬地朝聲音來源轉過去。
樓梯上的人披著件大衣,裡面襯衣的扣子只繫了幾顆,髮尾微微有些凌亂,眼睛眯著,表情似乎有點兒不爽。
“晏、晏老師!你怎麼在這兒……”米勤驚詫道。
晏西如往下走了幾步,突然一道影子從前面劃過,那隻大鳥急速地貼地飛了過去,落在晏西如腳下,伸出翅膀非常之急迫地摟住了他的腳脖子。
……我靠!不要臉的鳥兒啊,居然知道抱大腿!
晏西如表情柔和了些,溫和道:“原來是米勤同學。我今天有事情耽誤地太晚,暫時借傾知的休息室休息一晚。”然後他低頭看看腳下貼著他各種諂媚蹭的鳥,露出一絲笑意,“這是隻鶡鳥,天性好鬥,大概你們驚嚇到它了。”
米勤乾巴巴地呵呵了兩聲,正絞盡腦汁想著怎麼解釋自己和二哥為什麼會這麼晚出現,突然被身後伸出的手撥拉到了一邊兒。
米承裕出現在當中,理了下頭髮,整了整衣服,風度翩翩走上前,對著晏西如伸出手:“你好,我是米勤的二哥,米承裕。非常榮幸在這裡見到你,同時也很抱歉打擾了你的休息,我回去一定嚴加管教。”
米勤:……
晏西如伸手跟他輕輕握了一下:“幸會,晏西如。其實我本就要起來喝水,也不算打擾。”
晏西如走過去,米承裕趕緊把一個亂七八糟的桌子一秒鐘整理完畢,招呼晏西如:“快請坐。”然後他非常不滿地掃了米勤一眼,“這麼沒眼力見兒,還不快去燒水給老師喝!”
米勤:……什麼情況!!!
跟蠢鳥和羅富貴一起被慘兮兮踢進廚房燒水的米勤氣得直跳腳:你妹的這個裝逼教授啥好,一個兩個見了他就跟中了邪一樣!你為了一個外人這麼使喚你親弟弟,真是喪盡天良,令人髮指!
氣呼呼轉了兩圈,米勤才注意到爐子上的火還在燒著,依然是跟公司食堂一樣的紅色火焰,平靜地圍繞在一塊光滑的石板上。
米勤順手抽了根筷子,往火上一戳。呼——筷子隨著突然竄起的火焰瞬間變成了黑渣渣。
“嗷嗷!”米勤甩著被燙到的手指一蹦三尺高。
手賤一萬年啊!米勤看著手指頭尖上頃刻間冒出的水泡,欲哭無淚。
廚房爐子上水壺在微微冒著熱氣,門口地上映著大小依次排列的三個影子。
一個人,一隻肥貓,一隻傻鳥,三個一排蹲在廚房門口,看著大堂裡那兩個談笑風生的人。
“我們兩個震驚不已,所以才一路追尋到這兒,沒想到驚嚇到你。”米承裕把晚上發生的事情十分耐心地解釋給對方聽。
喂喂喂!二哥你能不能不要跟拉家常一樣給別人講這種異想天開的事情,一點兒保密意識都沒有!
“聽人說,那裡史上曾經有鸞鳥出沒。”
那明明是你博學多聞的弟弟我說的!
“按照你的描述,那不可能是鸞鳥。鸞鳥體型很小,羽毛五彩但是光華淡雅……”晏西如道。
“原來如此,果然還是晏教授博學。”一臉欣賞。
……什麼原來如此!你不覺得這個回答的存在性本身就值得推敲一下嗎!
“真是禍國殃民啊……二哥你趕緊去照照你那炯炯有神的一對兒大眼,簡直就跟狗看見一塊大肥肉一樣。”米勤痛心疾首。
“嗯,肉。”羅富貴附和道,扭頭盯著身邊那隻胖鳥。
鶡鳥一驚,身上的毛刷地炸了起來。
韶傾知早晨第一個到了茶樓,進門就看到米勤抱著富貴以一種十分怪異的姿勢在雅座沙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