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拜努並騎著一排,其他的百夫長各自帶領著各自的小隊,在荒原上急急前進。
在鄰近中午的時候,拜努的一千人馬在河對岸擺好了陣勢,那邊幾名殘將也騎在馬上爭鋒相對,身後佈滿瑟列的餘陣。
我目測估算,河對岸的人馬將加起來,約有兩千左右。
只見殘將中打頭的一人身著紅袍,戰甲上也滿是鮮血,他昂然而立,滿臉的灰垢中,只有一雙灰色的眼睛沉穩堅毅。
“誰能渡水過去斬了他!”拜努拉著轡頭,馬匹在陣前來回踱步,他朝著身後大吼道。
一名滿臉鬍子的百夫長出列:“讓我去吧!小拜努!”
拜努見他喊自己小拜努,卻一點也不生氣,反而笑出側面白森森的尖牙:“願意武鬥的都是勇士!你去吧,我們給你撩陣!”
那名百夫長滿目輕蔑地笑了一聲,挎著戰馬就渡過了河。
我悄聲問拜努:“這是誰?”他好大的口氣。
拜努勾住嘴唇,瞥了我一眼,目光冰冷:“他總覺得這次能當千夫長的人是自己,什麼都寫在臉上,不過現在心裡不服我的人一定更多!”說著他望向前方:“畢竟我年紀小,今天就讓他們看看,誰才是最適合的千夫長。”
我微微頷首:“用得到我的地方就開口。”
“知道。”
拜努的注意力已經被對岸的纏鬥吸引過去了……那名瑟列的殘將十分驍勇,剛才過河的百夫長居然絲毫便宜沒有佔到。
忽然鮮血四濺,百夫長的頭顱飛了起來,落在水裡。
殘將挺直了背脊,濺滿了人血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似乎早已沒有了喜悅和憂愁。
我的血有點熱。
殘將的身後響起山呼海嘯般的整齊喝彩聲:“阿加!阿加!阿加!”
拜努臉上的笑意更濃了,他轉頭低聲對我說:“我敬佩他,整個瑟列,我就敬佩他一個人。”
我點點頭:“他值得敬佩。”
拜努又向後面吼道:“還有誰!”
兩個百夫長同時出列,一道騎馬奔過了淺河。
他們同時揮劍砍向敵人,阿加卻仰面一躲,兩個百夫長收勢不住,竟向對方栽倒過去,眼睜睜地看著阿加勾起手,翻掌利劍從後面割斷了兩人的脖子。
我不禁驚歎:“好功夫!”
拜努贊同的看我一眼:“厲害吧!他們都是豬,沒有見識過阿加的力量,我在濉河邊遇見過阿加一次,他帶著十個人殺了兩百人。”
說著拜努又朝後面吼道:“還有嗎?”
這時一個百夫長也大吼道:“我們不是他的對手!小拜努你自己上吧!”
拜努冷哼了一聲:“你們這群沒用的廢物!不是你們自請將軍來打阿加的嗎?現在你們把在將軍那裡請戰的勇氣都拿出來!怎麼現在都成軟果子了?再上啊!”
這時一個一直沉默不語的百夫長出列,拜努皺眉冷喝:“海重,你湊什麼熱鬧!”
那個叫海重的百夫長正方臉,濃眉怒目:“我不要當什麼千夫長,我也不要跟將軍請功!我就是看不得你們自己吵架!你們不去,我去!”
拜努小聲對我說:“等一下看你的了。”
我沉默地點頭。
拜努這才對海重咬牙道:“海重你回來!我去!”
海重拉住了轡頭,眼神冷冷地看著拜努,在拜努駕馬走過他身邊的時候,海重狠狠地說:“小拜努,我最不喜歡你這一點。你利用我們的敵人,殺死你的敵人,可你的敵人,卻是我們的勇士,你這麼做有什麼意義?你的靈魂是髒的!”
拜努卻不以為意地笑了笑:“海重,你真是個直爽的漢子。不過他們是技不如人死的,已經不是勇士了,是劣等人。”
說著拜努騎馬就過了河,我也拉起轡頭在和這邊徘徊,拜努很快跟對面的阿加纏鬥在一起。
我看得出拜努使出了全身解數,對上阿加卻仍然僅僅是勉強迎戰,似乎下一刻就會被阿加砍掉頭顱。
我暗暗拈弓搭箭,找好了角度,對準阿加的眉心,一箭射了過去。
阿加邊以劍隔開了拜努,邊回身輕巧一檔,就把我的箭劈成兩半。同時,拜努順著這個時機緩過氣來,瞅準空擋又是一劍。
我的第二隻箭也隨即便到,阿加為了抵擋拜努和我,側身脫開糾纏,背後一瞬露出縫隙。
這次我飛快地拈出了三根箭,兩根咬在嘴裡,第一箭過去,然後連發兩箭,如今還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