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德爾戲謔一笑,說道:“我想那些海盜更可能拿你勒索你的父母。”
“真是一個孩子。”坐在他右邊的軍官嘆氣說道。
不過左邊那個軍官可沒有完全信蘭德爾這套——他審視了蘭德爾很久,問道:“只有這樣?”
蘭德爾看向他,平靜地說道:“除了這些,我沒有別的條件。就算被他們當人質了,至少還活著,不是嗎?”
他不可能如實地告訴這些軍官,他把他會機甲形態變化的事情透露給了那群海盜——一旦知道這件事情流露了出去,指不定那些軍部的人就會把他嚴加看管了。
而海盜船上的人各有各的心思,在他們內部流傳的事情,短時間內還流傳不到外界去。
三位軍官沉默了。
肯德爾拿起桌上的幾張資料看了看,過了好幾分鐘,最後還是把這些紙給放下了。
他深呼吸一口氣,說道:“好吧,那關於你之前的經歷,我們可以先放下不談——我想問問,你對於你的弟弟,知道些什麼?”
蘭德爾露出一抹苦笑,說道:“我可什麼也不知道,除了他想殺我——他對我說過的話只告訴我他是一個洛齊納星人,可是我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我的弟弟會變成一個洛齊納。”
“你的父母什麼也沒肯說,不過我想你自己也很想知道真相,是嗎?”肯德爾意有所指道。
蘭德爾沉默了會兒,說道:“如果我能夠從父母那兒知道些什麼,我一定會告訴你們。”
“我相信你會這麼做,”坐在肯德爾左邊的軍官淡淡說道,“一切請以星球為重。”
蘭德爾看了他一眼,笑著說道:“是的。”
接下來也都是一些很普通的問題。
蘭德爾一直以一種很平靜的態度回答他們——實際上這些人今天會問他的問題,他昨晚都想過了,也都擬好了答案。
有些事情他必須告訴軍部,但是有些事情他卻是永遠不可能告訴這些人的。
實際上就算從他的父母那兒知道了愛德華的真相,他也不可能告訴這些人——就和希爾說的一樣,愛德華和他們的家族緊密相連,有關於愛德華為什麼會成為他弟弟的問題,永遠是他們的家事。
他會告訴軍部他知道的一切有關愛德華的動向,卻永遠不會把這些家族內部的事情告訴這些毫不相關的人。
等到這些問題都問完了,審問終於進行到了最後一步——
這三位軍官把目光都放到了蘭德爾身上。
審訊室沉默了幾秒,肯德爾緩緩問道:“現在,我想問下——在你失蹤的兩年間,你一直呆在阿爾瓦山,是嗎?”
“……是的。”
“為什麼不回家?”
“我沒辦法回去。”蘭德爾平靜道。
“據我所知,你們家父母一直派搜尋隊查詢著你的下落,難道兩年來你就一直沒碰上過那些搜尋隊?”肯德爾緊緊盯著蘭德爾。
蘭德爾張了張嘴,輕聲說道:“……那時候我掉下了懸崖,不過我沒有受很重的傷——我能夠行動,可是身上的東西全都沒了,所以我沒辦法發出求救訊號。”
“我想要找出回去的路,可是走著走著……就進入了秘境。”
審訊室的空氣一下子凝滯起來。
誰都知道“秘境”裡的兇險。
“在那種情況下——沒有日光,不知道時間,”蘭德爾輕輕說著,彷彿是在回憶當時的情形,“總會走路走到一半,忽然間就聽到身後或者頭頂有什麼聲音——那感覺非常恐怖,因為我身上沒有任何武器,那些魔獸只要攻擊我,就能夠得逞。”
肯德爾蹙眉道:“你當時的機甲呢?”
蘭德爾聳了聳肩:“我不知道,可能是被人動了手腳,所以不論我怎麼召喚都沒用。”
三位軍官面面相覷,心裡已經確定了給他機甲動手腳的人,應該就是愛德華。
“我想可能是運氣太好了,我記得我休息了一天,沒有任何魔獸來攻擊我,到了第二天我就沒那麼累了,”蘭德爾擰起了眉毛,語速忽然間就加快了,“第二天終於有魔獸衝我來了,不過都是一些很低階的,我徒手解決了,把它們的血放幹烤肉吃了,這樣就有了體力。”
“其實那時候我心裡已經知道老師和學生可能都已經回去了,”蘭德爾嘆了口氣,說道,“但是我不可能就這樣什麼都不幹等死,於是接下來的好幾天——具體是多少時間我不知道——我每天都在和魔獸搏鬥,有的時候的確瀕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