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只是個血咒偶,而他為了讓半夏以這種形式轉生,已經耗了七百年修行,這樣剩下來的妖力,只要是稍微強一點的誅妖師,就能輕易地將他制伏,不是他不願意順從半夏的意志,只是這個復仇只是個夢,不管是對半夏來說,還是對他來說。
或許,他親手造出來的半夏,也只是自己不願意妥協的夢。
但是他願意。
他願意耗盡自己的最後一滴血去成全半夏,他願意陪伴半夏到最後一刻,就算那一刻將會是他的死期,他也在所不惜。
「不能顛覆,也得做。」
他的每一個字都含著沉重的力量,從他的靈魂裡,從他對半夏的愛情裡,從他對半夏的執著裡,他願意拼上自己的所有:「只要是半夏想要的世界,就算死,我也會為他達成。」
他的忠誠、他的愛情、他的執著,都只奉獻給半夏。
除了半夏以外,這個世界再無其他值得他留戀。
就像是上天開的一個玩笑,本來應該奉獻此生給女媧的他,竟然把他的所有都奉獻給他的龍主。
「你倒是不怕現在就死了。」
雪無垠冷冷哼了一聲,他看著他們兩個就不舒服,只想趕快把這兩個礙眼的傢伙排除掉,不要讓他們一再的,想起他。
想起他,和他。
「愛恨生死,對妖來說,不過只是鏡花水月。為了這樣的錯覺生死相許,該說你太傻,還是太天真?」
「這不是錯覺。」
鹿訣抬起頭來,清澈的眼睛直視著雪無垠,他的雙頰瘦削,可是雙眼當中有一種雪無垠無法理解、也不想理解的神采,讓他的整張臉龐都像是在發光:「宮主不懂,我也不希求你能懂,這些事情本來就不是你們可以懂得的,但是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我不會放棄。」
無懼於雪無垠的威勢,鹿訣的態度雖然和緩,卻帶著不管什麼事情都無法動搖的堅定。
「不論是生是死,我都會陪著半夏,絕不離棄。」
彷彿再也聽不下去,雪無垠的指尖凝聚起微弱的妖力,瞬間凝聚成尖刺細小的冰椎,天女散花一樣的往鹿訣的方向射出去!
「雪無垠!」
瑀公子想要阻止的時候,冰椎已經去到鹿訣的面門,鹿訣自然也不會坐以待斃,他發現瑀公子並非真的拿半夏來威脅他,當即懸身化成一團黑色的霧氣,所有的冰椎都透過那團霧氣往後面射去,並沒有傷害到他的本體,而他也在那些冰椎穿透霧氣的下一個瞬間,立刻凝聚回原來的人形,電閃一般做出回擊!
彷彿有龍尾在霧氣裡面一閃而過,緊接著就是燦白的雷電成束狀,每一束都有樹幹的粗細,直直的往雪無垠的方向延伸過來!
他的攻擊標的是雪無垠,可是雪無垠此時不具備可以抵擋他的妖力,瑀公子自然被捲入戰鬥當中,這個衝突出乎他的預期,但是他沒有露出一點驚慌的樣子,只花了短短的瞬間就已經決定了行動的優先順序。
保住雪無垠,就是首要的事情。
根本沒有時間容他思考,為什麼自己會做出這樣的決定,但是他也沒有想過要思考,彷彿是身體裡的某個聲音,命令他做出這樣的決定,他食指與中指當中夾著的符紙立刻飛了出去,符紙在空中撞上鹿訣的妖氣,暫時緩住了雷電的速度,他緊接著左手捏成咒訣,放在唇間,咒力隨著唇舌而動:「天罡咒!」
符紙應他的咒力而動,強烈的金光震碎符紙,和鹿訣的閃電抵消於無形。
衝突既然已經爆發,輕易不能停止,就算雙方本來都沒有戰意,只要其中一方不停手,另一方就不會收手。
但是,不能確定對方是否會在自己停手之後收手,讓他們雙方都不能夠停手!
鹿訣的第一波攻擊被擋下來的時候,他並沒有因此發出第二波攻擊,反而出手擊落了瑀公子貼在半夏額頭上的、那張把半夏挾持作為人質的符咒,解除了他出手的顧慮。
而半夏早就被瑀公子所重傷,此刻自然不能起到任何幫助。
雪無垠知道自己此刻的妖力不能與鹿訣匹敵,轉過身就朝半夏發出一道無形的妖氣。
就算是無形,也能被感知。
鹿訣感知到雪無垠的攻擊對半夏造成的危險,竟然無視於瑀公子正往他身上劈來、夾帶著強勁咒力的白扇,任憑自己把背後的空門留給瑀公子,而在千鈞一髮的時候撲倒半夏,以自己的身體護住他!
雪無垠雖然不若從前、但殺傷力依然強大的妖力如刀,劈開鹿訣背上的血肉,而瑀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