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邊的鬼市裡,也下起了雨,比起人間的,更為淒冷。大黑貓的血怎麼都止不住,一隻接著一隻無辜小妖的精魄被大黑貓的傷口吸去。然而那傷口就像是無底洞一般。就連最見多識廣的秦半仙,內心都沒了把握。
大紅袍子的骨妖,靜默的站在竹林裡,冰涼的雨水打在身上,幽怨的歌聲從遠方不明地方傳來,一陣一陣的鬼魅聲,刺的他耳朵疼。依稀記得唱歌的女子,生前本是某個皇帝最寵愛的妃子,後來新人歡笑舊人哭。她被打進冷宮,就連死了,都沒人發現。再後來,這鬼市裡,就多了這麼一陣歌聲,襯得這地方,更淒涼了。
其實無論人或是妖都一樣,若動了情,就怎麼都無法再掙脫出來。清名又想起心底那個人離開的時候,也是這般淒冷的雨,那人的身上的血,染滿了自己的袍子,怎麼洗,都洗不掉。
☆、前世今生
作者有話要說: 放假嘍~更新速度會加快一些~請大家不要嫌棄的支援~~~
雨淅淅瀝瀝的下著,一直沒有停。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大黑貓的血才止住了。恢復了人形的清漠,皺著眉頭,捂著自己的傷口,始終處於昏睡狀態。
秦半仙換下了滿是血漬的衣服,走出門外。只見紅衣的骨妖站在雨裡,背對著自己。一如當年那個還是人類的他一樣,滿身的落寞,怎麼都散不去。
見到秦半仙出來,清名也沒有說話,多年的默契,他知道清漠是沒事了。秦半仙走到他身邊,清了清嗓子,說道:“記得多年前,你也如那隻大貓一樣,倔強的很。怎麼勸,就是不肯聽。”清名沒有說話。閉上眼睛,任雨水打在身上。“你這面具,戴的太久了。別說是他,就連我都認不得你了。”
“認不得也好,也沒想著他還尋我。有些情仇,渡不過來世。”清名說道。
秦半仙嘆了口氣:“罷了罷了……待清漠醒了,就帶他回去吧。”說罷,便轉身離開了。
清名低下了頭,一隻手放在面具上,記得上一次摘下面具,是那人離開的時候,說是想看看自己本來的面目。而現在,自己本來的面目,自己也不記得了。似乎是想了許久,清名緩緩摘下了面具。
那是一張足以傾國傾城的臉,看起來只有不到二十的年紀,精緻的雙眸,高挺的鼻樑,兩眉間一點美人痣,雖有些稚嫩,但那張臉卻是無法形容的漂亮,漂亮的怕是就連女子見了就要羨慕幾分。而此時此刻,這張有些稚氣未脫的面容和身上妖豔的大紅袍子格格不入。
終是摘下了這面具,我還是,想讓你尋到我的吧。淚水爬滿了清名的整張臉,無聲的哭泣,怕是最讓人心疼的。
雨停了之後,清漠才醒來。一睜眼就是坐在身旁的紅衣骨妖,有些慘白的漂亮臉龐。清漠毫無血色的臉上泛起了一絲笑容:“你這張臉,還真是有些禍國殃民呢。比女子還漂亮。”
清名替他掖了掖被子,不動聲色道:“就當你是誇我了。面具戴的久了,難免有些悶得慌。”繼而語氣轉為責備,“你呀,就算是妖,也別以為就死不了了。這一次要不是秦半仙,你早就灰飛煙滅了。”
清漠笑著說:“那我可要多謝那個老傢伙了,上一次見他,也是百年前了,說起來他還給我算了一卦呢。我從來是不信命的,可想不到,這次他還算的挺準。”
清名抬起頭,帶著些嘲諷的神情說:“要不你給我講講,你離開這一百多年的故事吧。”
清漠正襟危坐,就像是早就想要給人講講這故事了,連兩隻黑色的貓耳朵都豎了起來:“在那一世,他本是個征戰塞外的將軍。說起來,這兩世都是他救了我。”
臘月的北方,總是寒冷的很,常是大雪紛飛,乾冷的風颯颯的呼嘯而過,打的身上都有些疼。習慣了南方溫潤的日子,對北方的紛紛大雪,總有些好奇和些許忌憚。那一年我離開了江南,朝了北方去。臨走前去了鬼市,秦半仙給我算的那一卦,我也並無在意。因為那個時候,我總是不信對於妖來說,有什麼情可言。
可惜還沒安定下來,我便被那些殺妖的小道士們發現了,他們人多,我受傷很重,便一路逃到了塞外。逃到了他剛剛大勝的戰場上。適逢他帶著將士們回營,遇到了路邊受傷的我。我還能清楚的記得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他一身戎裝,騎在馬上,居高臨下的看著我,可看我的眼神,一如現在,那麼溫潤。
我記得他帶我回了軍營,替我療傷。其實我的傷,只要過段時間便可自行痊癒。可我還是任性的享受著他親自替我包紮傷口的感覺。這種感覺很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