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年輕皇后眼眶帶著淚光,嬌聲道:“皇上又騙著臣妾,臣妾日日服侍您,還不曉得您身子如何?就算好了些,皇上也該在寢宮好好歇著才是,怎能這麼急著過來處理政事。”
皇帝端起旁側的熱茶喝了一口,道:“朕批完這幾本就去歇著。”
聽到皇帝這句話,一旁隨侍的太監也展開了笑顏。
“皇上,臣妾還有一事。”皇后道。
皇帝抬眸看著她,“嗯?何事?”
皇后示意了身後的宮女,端著托盤的宮女便呈上一件東西。皇后道:“歷霄那孩子這些日每日吃齋拜佛,在宗廟裡頭求了驅病符,說是要給皇上。聽聞要是戴在身上,便能除百病。”
“哦?”皇帝聽後臉上有一絲喜色,道:“在何處,拿給朕看看。”
皇帝身旁的太監說著要過去取,皇后身邊的宮女便將托盤遞了過去,上面一方小錦盒。太監取走了錦盒,便呈給皇帝看。
皇帝開啟了盒子,裡面便靜靜躺著一張黃色的符,並非紙符而是絲綢製成,下面配了兩顆白玉珠和兩條紅流蘇。
皇后見皇上面帶喜色,便繼續道:“歷霄那孩子擔心皇上不喜歡,才託著臣妾送過來。方才臣妾還在取笑他,給父皇盡孝那需要擔心這擔心那的。”
皇帝撫著那符,雖說他有九個兒子,這還是第一次有皇子為了盡孝專門去廟裡頭求符,此時此刻他頗為感動,便道:“這符功效這般大,朕怎會不喜歡。”
皇后含笑道:“那臣妾就放心了,若是歷霄曉得皇上喜歡,必定是十分高興的。”
再說了幾句話,皇后便藉著皇上忙政事要緊,便退了下去。皇后走後,皇帝臉上的笑也斂了斂,將手上的符放進了錦盒之中,蓋上了蓋子,再隨意交給身邊的太監,“收起來。”
身邊的太監應了一聲,便將錦盒收了下去。身為一國之君,他怎會不知道此時此刻皇后這般用心是為何。
十五歲的歷霄在眾皇子中算不上出色,在他之上的皇子還有還幾個,怎麼說,儲君之位也是輪不到他的。更何況,皇帝早就打算立琉淵為太子。
而皇后卻不死心,若是這一次不把握好機會,那日後這儲君定了下來,皇帝的身子眼看又挨不了多久,那她唯一的兒子必定是無翻身的機會。
今年方三十有二的皇后十五歲便進宮服侍皇上,乃當朝大將軍的千金。六年前,前皇后去世之後,她才坐上了皇后的位置。身為後宮之主同時又是母儀天下,她在人前表現出賢良淑德,落落大方,骨子裡卻又是另外一回事。
六年前,前皇后病入膏肓之時,她也是獻殷勤得厲害,奉承的話隨手拈來。前皇后還不曉得她是陽奉陰違,以為她為人善良待人恭謙,才在皇上面前舉薦她來掌管後宮。
皇后心中也曉得皇帝有意要立琉淵為太子,私下裡籌劃著如何讓皇帝打消這個念頭。前些日曉得琉淵即將要回京之事,她便派了人去尋了江湖上懂得巫蠱之術的道士。
琉淵從小到大本就是個病秧子,四年前才好轉。若是他此時又病了下去,那皇上必定會另當考慮儲君人選。
扮作太監的道士在皇后的寢宮裡頭等著,見到皇后,便連忙拱手作揖,“草民參見皇后娘娘。”
皇后上下打量著他,相貌平平,也沒甚特別的地方。她狐疑道:“你可真有本事令人一個沒病的的病倒?”
道士唇邊一抹狡黠的笑,“回娘娘,有沒有本事,娘娘只管找人給草民試一試便知。”
皇后聽後覺著有理,想了想,便對著他道:“為保萬無一失,本宮自然是要試你一試。”
道士下意識撫了撫下巴,只是那鬍子已經在進宮之前剃了,太監是不可能長鬍子的。沒摸到那鬍子,道士臉上顯然有些不悅,他道:“娘娘只需給一個人的頭髮給草民即可。”
皇后眯起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就只要一根頭髮?”
道士笑了笑,“當然,還要騰個地方讓草民擺個法壇。”
皇后聽後,便對著身後的太監道:“你可都聽清楚了?”
“回娘娘,奴才清楚。”
“那就趕緊下去給他準備他要的東西。”隨後又補充道:“頭髮要現拔,本宮要親自看著。”
“奴才遵命。”
連續趕路九天,琉淵一行人才回到京城。馬車進了城門,沒有直接往皇宮的方向去,而是先去了一趟城南的柳府,將柳夙羲送到府上。
快要到柳府的時候,琉淵將毛裘披在他的身上,幫他繫好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