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學得真像!”恩雅誇他,“要不是我看著你叫,還以為是我多養了只松鼠呢!”
豆莢剝完了,大松鼠們紛紛跳到斯萊爾身上,“吱吱”地向他表示友好。有的佔領了他的頭頂,有的趴在他膝頭,有的站在他肩膀上,還有一隻調皮地鑽進了他的袍子裡,好一會兒才趕出來。
“它們不會是把你當同伴了吧?”恩雅說,“一定是你學得太像了。”
“松鼠的叫聲並不難學。”斯萊爾笑眯眯地摸著大松鼠的腦袋。他喜歡這些毛茸茸的小傢伙,它們是恩雅的寵物,就像他是阿萊克斯與瑞德的寵物一樣。
“老闆娘!”這時大鬍子踏進旅店,豪邁地在桌上拍了一個銀幣,“給我來只烤松鼠!”
“哎,就來!”恩雅喜形於色,收起銀幣,從斯萊爾身上抓起那隻動作最慢的大松鼠,拎進了廚房。
“什……什麼?!”斯萊爾的角度能看到廚房,只見老闆娘手起刀落,迅速給大松鼠放了血,褪了毛,用一根長竹籤把那隻可憐的松鼠串起來,架上了火。
不一會兒,廚房中傳來誘人的肉香。
恩雅將烤松鼠遞給大鬍子,又給他滿上酒。這時她發現斯萊爾的表情有些奇怪,那孩子被一群毛茸茸包圍著,看起來就像一隻傷心欲絕的大大松鼠。
“他怎麼了?你欺負他了嗎?”恩雅悄悄地問大鬍子。
“我怎麼知道。”大鬍子說。
【10】
格里弗將新鮮的並蒂蓮供奉在老師的墓前,完成了今天的祈禱。
冬天快到了,沃爾的冬天向來難熬,他打算和這裡的武士們一起抗過這個冬天之後就啟程回克萊恩,去為他的父母報仇,然而老師的墓卻只能留在這異鄉了。以後不一定有機會再向卡爾獻上並蒂蓮,因此現在的每一次供奉他都要做到最好。
當他回到旅店的時候,就看到斯萊爾失魂落魄地抱著朱古力的脖子,老闆娘養的大松鼠們在他身上跳來跳去,“吱吱”叫喚。格里弗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只見斯萊爾茫然地回過頭,“啾”地叫了一聲。
“……”格里弗轉過頭問恩雅,“他怎麼了?”
“哎呀,我也不知道他怎麼想的,”恩雅說,“早上鬍子戴瑞點了個烤松鼠,之後他就一副嚇到了的樣子,好像我烤的是他一樣……還一直摟著我的松鼠,我一想靠近,他就用那種……嗯……特別無辜,特別可憐,特別心疼的眼神看著我,那眼睛,哎呀,水汪汪的,我要是個男人,見到有這種眼睛的姑娘一定搶回家裡……”
大鬍子戴瑞在一旁幫腔說:“是啊,可惜是個男的,真太浪費了。”
格里弗撓撓頭,對這種狀況毫無頭緒,最終只能歸因到斯萊爾的病還沒好上面,於是他一把扛起斯萊爾,無視對方的抗議把他扔回到床上。
“生病了就好好休息,不要亂跑亂想。”他說。
“野蠻的野生人類!”斯萊爾抱著自己的腿縮成一團,咬牙切齒。
格里弗沒太懂他的意思,“野蠻”對於武士來說不算一個壞詞。不過他正要離開的時候看到了桌上攤開的《龍典》——他清楚地記得他離開的時候這本書是合著的。
不知為何他心裡湧起一陣不祥的預感。拿起書一看,只見書中央有個溼嗒嗒的足印,已經幹了一半。
足印的主人是誰簡直用腳趾頭想都能明白。他怒氣衝衝地拽住斯萊爾的衣領,把書舉到斯萊爾面前質問道:“你為何要做出這種事?!”
斯萊爾面色一紅:“溜的時候沒注意就踩上了……又不是什麼大事,晾一晾就好了嘛。”
格里弗簡直要給他氣笑了:“這可是《龍典》,《龍典》!不是什麼別的書!你穿著那麼貴重的衣服,難道是個文盲嗎?”
“《龍典》是什麼?”斯萊爾並不明白這本書有什麼特別的,“我看了,寫得亂七八糟的,一點也不好看。”
“我現在相信你不是羅伯特的兒子了,”格里弗憐憫地看著他,“羅伯特再怎麼卑鄙無恥,也不至於養出一個不識《龍典》、不可理喻的文盲。你從哪個化外之地跑來的,沒有信仰的可憐人?”
斯萊爾簡直要抓狂了:“我文盲?!連阿萊克斯都誇我聰明,什麼都學得快!別用這種高高在上的眼神看我!你才不可理喻呢!我只不過壓壞了你一朵花,你就硬說我是那個什麼羅伯特的兒子把我抓過來,現在我不過是踩了你的書一腳,你又要說我是文盲!還有沒有天理了!看看我的手!這是被你勒出來的痕跡!還青著呢!你還搜刮了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