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上來就虎著臉最多也就挨幾句罵,再大不了也是吃幾個栗子,可朝著你和顏悅色,就表明是真生氣了。
胡睿禛施施然地在桌邊坐下了,只見胡尚佑還不知所措地站在窗邊,便敲了敲桌子,道:“曬月亮也要把人放下來先吧。”
胡尚佑這才想起白芍是還被自己抱著。他連忙把白芍放到床上去了,又見白芍在夢裡仍蹙著眉,想必還是有些難過,就聽胡睿禛在一邊道:“喝酒了?喂些茶水就好。”
胡尚佑雖知又是被胡睿禛挑到一處錯處,仍去倒了杯茶。這壺裡的是隔夜冷茶,胡尚佑把它溫熱了,才把白芍扶起了,哄著餵了下去。白芍睡地迷迷糊糊的,胡尚佑叫他張嘴,就想也不想,把一杯茶水都喝下了肚。那茶性寒涼,滋味沖淡,胡睿禛瞧他們兩人有趣,就捏了個醒酒訣在裡邊,白芍原本還有些頭痛嗜睡,這一杯下肚,卻是漸漸清醒起來,只聽邊上有聲音道:“……哥哥,是我出的主意,拉著白芍偷偷出來,一路跟著你們的。”
他酒醉剛解仍有些迷糊,心道,哥哥,是哪一個哥哥?
另一個聲音便道:“又順道去了青樓喝了花酒?果真是長大了。”
這話語中帶著譏諷,可聲音仍是那樣寬和溫柔。白芍努力地把重地抬不起來的眼皮睜開來,那舉著茶杯微微含笑的,竟然真是胡睿禛。
他慌忙從床上爬起了,還好身上衣服齊整並不凌亂。他雖酒醉地厲害,卻也還知道自己喝了酒,定然是胡尚佑帶著自己回來的。屋子裡怎麼多了個禛哥哥,他卻是一點也不知道了。
胡睿禛見白芍醒了,便同他們兩人道:“這次偷溜出來,我也不再追究。明日你們便啟程,即刻歸家。”
胡尚佑和白芍均是想過,倘若有一日被禛哥哥發現了是要如何。此時見胡睿禛如此慷慨不加責難,他們原本也再偷跟不了幾日,此刻自然點頭答應。
胡睿禛見兩人應了,便把茶杯放回了桌上,對著胡尚佑道:“你先出去,我同白芍有些話要說。”
胡尚佑狐疑:偷跑的事已經解決了,那還有什麼悄悄話好說的?他雖不敢不聽,走前卻仍不放心,又說一遍道:“哥哥,這真是我想出來玩,你別為難白……”
那門被胡睿禛施了法術,不等求情完,已將他關在了外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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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一顆心只裝一個 。。。
白芍見胡睿禛要單獨同自己一處,雖不知是什麼事,可能看著胡睿禛活生生地真在自己眼前了,他的心便輕地如有風在託著走。
只聽胡睿禛道:“這回阿佑同你一道回去,他雖比你要年長一些,但頗有些淘氣不懂事,回去的路上,便勞煩你好好看著他,莫讓他惹了事情。”
白芍見他說地這樣認真客氣,心中不由微微酸澀,卻仍是臉上帶笑,乖乖點頭。
胡睿禛接著道:“阿佑之前用了些咒術,才被我探出了蹤跡。你們兩個的修為都是平平,這次回去儘量收斂鋒芒,其他的妖怪道士也便不會來招惹了。他法術還未到家,又愛胡亂驕傲,我方才見他很是護著你,料想定會聽你的勸些。”
白芍又是點一點頭。他聽胡睿禛說愛玩愛鬧的小狐狸很是護著自己,就有些面熱,低聲允諾道:“我們回去時不會用了。”
若是胡尚佑應許的,十次裡面能信個三次已算很好。可胡睿禛知道自己並不會看錯人,白芍說不會了,那便真是不會了。而自己的那個弟弟,肯定也會一臉不情願地一道跟著做去。想到這裡,他便不由伸手要去拍一拍白芍的肩,某個念頭卻一閃而過,使他要就觸及的那一剎那,把手伸了回來,自然地放到身側,道:“天色不早了,你們快些休息吧。”
白芍道:“好。”
胡睿禛便微微一笑,燈火和月光都在他身周化成點點的顆粒,他整個人也慢慢地融化在這些顆粒裡。白芍的心裡湧出悲涼,他也不明白為什麼,可是有一個聲音在同他說,自己再也見不到這個曾在雪地裡唱過歌,喝過酒,卻一點也不記得自己的長大了的小白狐狸了。
他衝過去要把胡睿禛的手抓住,可他碰到的卻是一陣微風,他穿過了胡睿禛的身體,卻什麼阻攔都沒有感覺到,他渾身發著抖,喊道:“禛哥哥,禛哥哥。”
胡睿禛身上的顆粒在不斷地散開,他卻一點都沒有意識到似地,仍舊是那樣笑著,道:“阿佑最怕寂寞,你願意的話,回去以後,也多陪陪他。”
白芍的眼淚慢慢流出來,只道:“禛哥哥,你快回來……”
胡睿禛道:“你不要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