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尚佑三兩下又是跳回了胡睿禛的身上。看胡睿禛的神情,也是剛剛留意到那原本是落滿了雪,當然現在也還像是一團最美麗的雪的花朵。
花妖低頭去看自己手中的花,輕聲道:“回到山上不久,它就開花了。我一直記得禛哥哥說要來看看的,可總也沒有來。後來明白過來,原來是自己傻了。當初沒有約下訊號,禛哥哥又怎麼會知道?只是怕這場雪過去它就撐不住了,還是想拿過來給你看一看。”
胡尚佑就趴在肩頭。它聽著小花妖微微含笑地說著這些話,看著那雙又黑又亮的眼睛這樣溫柔期待地凝視著胡睿禛,不知怎麼就覺得心裡難受地慌。
又覺得禛哥哥沒有時常去後山看看這花兒到底開了沒有也是不對的。
他雖然是自己的哥哥,可它真想狠狠咬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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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可憐可嘆胡尚佑 。。。
胡睿禛把肩頭亂蹭的胡尚佑一把攬下了,另隻手拉過他:“這樣冷的天,還是先回屋吧。”
小花妖微微掙了掙手,被凍地青白的臉頰上泛了熱,還是乖乖由胡睿禛牽著進了門。
這一雙手同他的臉一樣,煞白而冰涼,胡睿禛這樣握著,直覺他差不多是要成一塊行走的雪團。
胡尚佑到了屋內,早已是迫不及待地從胡睿禛身上跳了下來。胡睿禛走開去找件厚實棉衣,胡尚佑便跳到同小花妖對面的雕花古木椅上,搖著尾巴看牢他。彷彿小花妖就像剛才落在他身上的那些雪花一樣,被拍上一拍,便會消散在空氣裡一絲不見。
它就這樣一眨不眨地直看了好一會兒,忽然開口道:“喂,都來我家這麼多次了,你居然還沒有自報過名字。懂不懂規矩啊?”
對面的小花妖顯然是被這突來的問話嚇了一跳,原本低著的頭猛然地抬起。便是加上上來,他也統共只來了兩次而已。見胡尚佑真的問的是自己,才猶猶豫豫地回答道:“白……白芍。”
白芍的身上已經是幹了。胡睿禛拿過了棉衣,套在他的身上有些空落落的。他此時不過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年郎,身量雖然不矮,然而骨骼纖細,很有些弱不勝衣的味道。
胡尚佑看看他,又去看看一邊的夜光白,忽然低低“咦”一聲:“……原來白芍藥這樣好看。”
胡睿禛要擰一擰它的腦袋:“牡丹同芍藥分明是兩回事。”
他等白芍漸漸緩過來了,才將手中的暖爐遞過去。這屋中另生著一團火,發出和暖自得的嘆息聲。
那株夜光白被放在原本是安置過綠雲的案子上。冬日雖不是花季,但對於已成精的花木來說也不過是多費些禦寒的功夫罷了。
但這株夜光白雖然花瓣層疊花色嬌豔,然而四邊枝葉卻是萎靡不振,胡睿禛稍稍一看,便明白必然是在移動中不當心傷了根脈,又在這樣的冷天捱了寒凍。
白芍侷促不安地坐在椅子上,胡尚佑見他整個人都似乎要縮排去了,只露出兩隻白花花的手捧著那隻白銅暖爐。頭還是像小人時一樣,低低地就像做錯了事。
那件棉衣只是鬆垮挎地批在身上的,胡睿禛出去了又回來,手上多了床厚實的被子。將一邊的床鋪整理妥當了,開口道:“雖然不一刻便要天亮了,但你一路趕來,原身受寒,多少還是先睡一覺比較好。”
之前說過,胡睿禛沒有招待客人的習慣,更勿說是請人留宿,除了季凌。然而季凌也不過偶爾那麼幾次。這幾個房間空了不知多少時日,那些精靈古怪還未修成人形,胡尚佑更是能賴著做狐狸就一直做只小狐狸,這些被鋪差不多是未有動過。
白芍自然是乖乖點了點頭。胡睿禛見他乖巧模樣,心道胡尚佑也有這樣乖巧懂事的話,自己不知會少多少麻煩。
念及此處,不由伸過手去,在他頭上輕輕摸了一摸,溫和道:“那麼早些休息。”
白芍的頭是愈發地低了,嘴角卻是略略彎起,顯然是心中歡喜。
胡尚佑眼見他倆一唱一和,根本沒有把自己這隻狐狸放在眼裡。心裡翻來覆去道:冰天雪地成這個樣子,我都還能一眼認出你來,可見我是大大的厲害。可是從門外一直到屋裡,卻都沒見你朝我看一眼,笑一下。
愈想下去,便愈發覺得自己簡直是可憐可嘆,剛想捲起尾巴默默地放進嘴巴里咬一會兒,胡睿禛已經走過來將自己一把抱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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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哎呦哎呦翻跟頭 。。。
胡尚佑再睜開眼的時候已經是天亮了。
昨晚半夜出去的時候外邊就是這麼白茫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