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哪裡?”他的聲音很冷,低沉的壓迫感讓羅廉垂首。
“去找我的爸爸,在曼迪裡挖掘古城的丹狄斯博士。”
“為什麼自己一個人走到這樣的荒郊野外來?”男子單膝跪在他的面前,目光與他齊平,手指掠過他的眼簾,“太危險了,你會成為豐美的食物。”
“先生,你是說郊狼嗎?”羅廉吸了吸鼻子,“父親說只要帶著火把它們就不敢靠近……”
“那麼你的火把呢?”
“滅了……”
“你的父親知道你來找他嗎?”
“不知道。但是父親一直呆在那座古城不回家,我已經太久沒有見過他了。所以……這次我趁著保姆沒有注意……就溜出來了……”羅廉低著頭,他知道自己做了一件錯事。
男子朝他伸出手來,對他說,“我帶你去吧。”
“您認識我父親嗎?”
“認識,他是一個打擾了我安眠的討厭鬼。”男子拉著羅廉向前走去。
“咦?您是父親的朋友麼?不知道您的名字……”
“我是歐利文?拉爾森,”男子伸手按了按羅廉的腦袋,“你可以叫我歐利文。”
歐利文……
你可以叫我歐利文……
羅廉驟然睜開眼睛,看著明晃晃的天花板,側過腦袋,凱文正端著一本書做在床邊。
掙扎著想要坐起來,羅廉感到肩膀上的劇痛,無力地倒了回去。
“你可算醒了。”凱文將書扔在一邊,抱著胳膊看向羅廉。
深深吸了一口氣,羅廉緩緩記起自己被歐利文推進了海里,一直拼命掙扎著……
“我是怎麼上來的?”
“怎麼上來的?”凱文好笑地聳了聳肩膀,“當然是拉爾森先生把你拉上來的。”
羅廉冷哼了一聲:“他不是想要淹死我麼?”
“他只會‘愛死你’。”凱文看了看手腕上的表,起身走向門口,“船還有一個小時左右就到港了,下次再見。”
凱文走後,羅廉緩緩坐起身來,將腦袋埋在雙膝之間。
“我認識歐利文嗎……”
好想和菲爾特說話,羅廉伸手摸向自己的口袋,這才想起手機已經被歐利文扔進水杯裡了。
遊輪在K市靠岸,這裡本來有另一個學術演講,但是羅廉現在已經完全提不起興趣了。
還好自己的錢包和證件在外套裡,不然他就要成為身無分文的學者了。
乘坐計程車來到市區,羅廉已進入酒店房間便撥通了菲爾特的電話。
“我一直在等你,昨天到底怎麼了?”菲爾特的聲音裡柔緩卻帶有一絲不易察覺地焦慮。
“我……昨晚遇見歐利文?拉爾森了……在遊輪上……”
“他對你做了什麼?”菲爾特的語調下沉,羅廉還是第一次聽見他如此直接地表達情緒。
“沒什麼……”羅廉聳了聳肩膀,“除了差點殺了我。”
電話那端變成了長久的沉默,羅廉將話筒夾在臉邊,蜷坐在床上細細分辨著菲爾特的呼吸聲。
“我昨天做了一個夢。”良久,那端的人終於開口了。
“嗯哼。”
“我夢見我擁有你,但是卻很快失去你了。”
羅廉閉上眼睛,抿了抿嘴唇。
“什麼都別擔心,我很快就會回去。還有……吻你……”羅廉將嘴唇輕輕印在話筒上,感覺到對方也許也正做著同樣的事情。
掛上電話,羅廉掏出記事簿,裡面記載著一些電話號碼,自己從前住在曼迪裡時照顧自己的保姆科比太太已經隨著自己的兒女定居到了K市。
下午的研討會,羅廉打了個電話給主辦方說自己不大舒服,對方也聽說了他墜海的事故,對於他的缺席表示理解。
羅廉給保姆打了個電話,便去到他家。當年四十多歲的婦女將門開啟時已經是將近六十多歲的老嫗了,但是精神依舊很好。
她將羅廉引了客廳,熱情地泡上藍山咖啡端出光烘焙好的曲奇。
兩人閒聊了很久,科比太太一面感慨時光飛逝一面很高興羅廉現在所取得成就,並且一直在說沒有想到以他現在的身份還會記得這個小時候照顧過他一年多的保姆。
“那麼您記得有沒有歐利文?拉爾森這個人?”羅廉狀似無意地問道。
“呵呵,有啊,我記得很清楚呢,你的秘密朋友。”科比太太拍了羅廉一把,“起先我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