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睡著。
阿鯉跑過去捏了捏他的手指,居然和人的一樣,是軟的,手感不錯,就是有些涼。
阿鶴抓住他的手,道:“阿鯉不要動。”然後朝狐偃看了一眼。見狐偃也沒有制止的意思,一時好奇,也摸了摸男孩的手。
狐偃擦去額上的汗,道:“你二人守著他,等他醒了,給他點東西吃,別讓他亂跑。為師先行回去休息了。”
“是,師傅。”這次,兩個小童都回答得很精神。
狐偃走後,阿鯉和阿鶴圍著男孩團團轉,一會兒戳戳他的臉,一會兒摸摸他的手,玩得不亦樂乎。男孩很漂亮,此時他靜靜地睡著,不言也不語,像一隻安靜的娃娃,隨他們擺弄。
小尚醒來時天已經黑了,他伸了伸手臂,感覺有些奇怪。平時輕飄飄的身體,怎的突然沉重起來?他看了一看自己的雙臂,光溜溜的,又白又長,不像是平時半透明的模樣。他猛地翻身起來,發覺自己不著寸縷躺在涼蓆上。旁邊兩小孩正盯著他猛瞧。
“喂,小孩,看什麼吶!”小尚不悅道,連忙捂住身體。
他往四周看了看,斑駁的牆壁,熟悉的兩小孩,這還是狐偃那妖道的道觀。他站起身來,突然覺得肚子有些餓了。瞧見自己全身光溜溜的,他不好意思起來,道:“小孩,給我找件衣服穿上。”
阿鯉愣愣地看著他,彷彿傻了一般。阿鶴則是不滿小尚的語氣,遲遲沒有動作。
小尚只好光著身子在道觀裡裸奔,企圖找一件稱心如意的衣裳,豈料哪裡都沒有找著。現在又春寒料峭的,他感到一陣寒意。不過也只是一點罷了,這副身體似乎對溫度不太敏感,準確地說,他沒有什麼體溫,只比做鬼的時候多了一絲溫熱而已。
他不知道狐偃那妖道又對他做了什麼。不過他很久沒有感受到肉身的沉重了,腳實打實地踩在地上,感覺似乎還不錯。
小尚在道觀裡胡走亂竄,兩個小童也不管他。狐偃休息了一會兒,等元氣稍稍恢復了,穿著裡衣開門出來。小尚正朝前奔,一頭撞在門上,腦袋上立馬多了個板栗般大小的包。
“小鬼,你在做什麼?”
小尚捂著腦袋半蹲在地上,鬼叫不止。
他抬頭望去,那妖道正凝視著他。他忽然記起自己沒有衣服穿,立馬往後跑去,離他越遠越好。
狐偃的嘴角浮出一絲微笑,他用紙剪了一件衣裳,吹了一口氣,這紙做的衣裳立馬變成一套青灰色的道袍。比他身上穿的稍小,比阿鯉阿鶴的衣裳稍大。
小尚躲在牆角,瑟瑟發抖,他又羞又怒,心想著這妖道不給他穿衣裳定是想羞辱他。
夜深了門外風吹得緊,他感到身邊的溫度又降了些許。窗外居然零星地飄了些雪花。
原來是倒春寒來了。
他抱住膝蓋,就地蹲了下來。腳步聲漸漸近了,他抬頭去看,原來是狐偃那妖道。
他將道袍往他身上一拋,道:“小鬼,把衣服穿上。裸體溜達可是有傷風化的。”
小尚猛地站起身來,對狐偃怒目而視。
“是……是誰不給我衣服穿的?”
狐偃斜看了他一眼:“我這不是給了麼?”
小尚鼻子出氣,哼了一聲將衣裳穿上。這衣裳大小剛剛合適,他穿上正好。
他質問道:“你把我變成這樣,想做什麼?”
“我昨日裡不是說過了,你得罪了我,就得乖乖留在這裡賠罪。從今日起,你就是道觀裡的低等僕役。道觀裡的一切雜事都由你負責。”
小尚睜大了眼睛,指著狐偃說不出話來。過了半晌,他才道:“你……你想得美,你這妖道不配讓我伺候!”說罷,理了理衣衫,就往外走。但只走了幾步,他便發覺自己走不動了,四肢像被絲線纏住了一般,動彈不得。
他回過頭去,發覺自己身上有無數絲線,而絲線的另一頭都牽在狐偃手中。
狐偃笑道:“你跑不掉的。你是我做出來的,怎麼可能逃得出我的手掌心?你只能在我身邊待著,一旦跑遠,我手中的絲線便會將你纏住。”
小尚氣呼呼地原地蹲下,天上已經開始飄起白雪。
狐偃斜看了他一眼,道:“你若是不樂意進去,那就在門口待著好了,明日凍僵了可不許找我哭。”說罷將門關上,自己回房歇息去了。
小尚蹲在雪裡,看雪花從天上飄落。他的身體其實對溫度的敏感度不高,並沒有覺得太冷。但身體似乎在慢慢凍僵,他的四肢變得僵硬。
他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