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店不就是吃飯的地方麼,吃飽就行,要那麼多講究做什麼。
陶莊。
想必燕昶年提前訂了座,剛入門便有服務員帶著令人覺得很舒服的笑容說“燕先生來了”,將兩人引入裡面,上茶後便出去了,不再隨便出入。
單間隔音很好,門一關上便把外面的一切聲音都隔絕了。
燕昶年很會照顧別人的情緒,即使不笑,但他的肢體語言也在告訴十一:在我面前不用拘束,我們是同學,是平等的。
兩人先是聊了些初中時的事情,大部分是燕昶年在說,十一聽著,有時候他會驚訝:原來初中時身邊發生了這麼多有趣的事,他怎麼就沒有注意到呢?
如果燕昶年知道十一心中所想,他會告訴他:因為你總在自己的世界裡,外面的一切都無法穿透那堵你自己立起的圍牆。你看不到你身邊發生的事,也看不到你身邊的人,看不到我燕昶年。
燕昶年那時候也不叫燕昶年,叫燕南天。他爸爸是古龍迷,燕昶年還沒出生就被定了名字,燕南天。為此不少人拿他名字取笑,只是隨著年歲漸長,認識的人還敢拿他名字取笑的人已經極少,都是喊他阿燕,燕哥,或者六哥,他在族裡同輩排行第六。燕南天這個名字從他上高中改了戶口本上的名字後,早成了歷史。
菜很快上齊,服務員沒有招呼便不會再來打擾。燕昶年吃了幾口菜,戴上手套幫十一剝了幾個蝦子,解了兩隻螃蟹,讓他慢慢吃,將自己名字由來講給十一聽,又說了幾件關於名字的趣事,問十一:“陶景明這個名字不錯,怎麼改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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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考失利只是厄運的開始。
高一時街頭混混火拼,無意路過的十一被禍及,頸部被刺傷,聲帶受損,治好後說話沒有問題,只是再也無法發出原來清越的聲音,變得嘶啞。
高二時上勞動課,給食堂挑燒火的木頭,木頭是在山上用鋸子鋸好了的,他們只需要用扁擔竹筐挑下去就好。
老家是丘陵地帶,附近的村子鎮子,包括縣城,都是建在山上的,房屋高低錯落,從堆放木頭的地方到食堂要走一段長長的有些陡的水泥階梯,十一正往下走的時候身後兩個低年級的男生打鬧,不知道怎麼的就碰到了他的竹筐,竹筐裡堆滿了木頭,很重,十一一個重心不穩,腳下踩空,咕嚕咕嚕滾了下去,後腦勺數次磕到水泥階梯的稜角,被扶起來時滿身傷痕,腳腕也崴了,脫臼。
醫藥費那兩個男生的父母付了,那時候他們也沒有什麼精神損失費之類的賠償,只是治好後十一偶爾會頭疼,是那種閃電般一閃就消失的痛楚,有時候也會心悸,失眠、健忘、眩暈、耳鳴等伴隨而來。
他也不很在意,跟媽媽通電話時偶爾提起,媽媽轉身就跟爸爸提了,爸爸雖然經常以讀書人自詡,有時候卻很迷信,找個算命先生給他算了命,那算命先生胡謅,說景明這個名字太好,十一壓不住,又跟陶德明名字重疊,必須改名才能轉運,收了錢後閉了眼睛一番含糊的唸叨,給他改名十一,說陶字十筆,起名十一,有起承轉合之意,以後都會順順利利。
從此陶景明就變成陶十一了。
十一低頭自嘲說:“全是胡謅騙錢的,什麼玩意呢。”
改了名後沒有遇到意外,成績卻緩慢下滑,可能是因為失眠健忘,入學的時候摸底考,十一在前十左右,高一的段考期末考,成績也可以,到高三分文理,高考前的模擬考試卻在中游徘徊了,雖然縣一中是縣裡最好的高中,但每年考上大學,包括大專的學生,也只在百分之40左右。
高考落榜。
望子成龍,期待兒子完成他的夙願的爸爸罔顧十一的意見,固執地要他復讀,此時大弟也高三了,有了十一的前車之鑑,大弟初二結束就轉回老家,入了縣城另外一家中學就讀,中考時考上了一中,是公費的,不用像十一那樣交擇校費,也不用每個學期多交幾百塊,性格開朗的大弟在老家頗有如魚得水的愜意,因為見識比許多同學廣,聰明伶俐,長相也繼承了父親的濃眉大眼,很得人歡心,收到過不少情書,即使偷偷地談著戀愛,他的學習成績也要比十一好太多。
又是一個黑色七月。
大弟考上了廈門大學,十一照樣落榜。這回爸爸沒有再讓他復讀。
第 5 章
愛情
家裡終於出了個大學生,爸爸媽媽每天笑容滿臉,雖然大弟還有四年才能畢業掙錢,但爸爸媽媽已經有了苦盡甘來的想法,請相熟的親戚吃飯,因為節省慣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