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羅一臉自信地說道，對於趙凱的表現，他反而還有點欣賞了。
中國人的性子都是軟綿綿的，一點都不符合他們這樣不管開拓進取甚至創新的公司的形象。
這也是趙凱沒有給保羅.歐德寧太多好印象的原因之一。
趙凱走的時候雖然很是堅定，但是剛剛踏出保羅.歐德寧的房間之後，就開始有點後悔了。在中國國內找工作？或者繼續在某家開設中國分公司的公司去應聘？這樣的經歷確實能夠讓他很容易就獲得一個不錯的工作，但是他還有幾個這樣的二十年在一家公司裡面去奮鬥？
“老大，別喝了，有什麼心事，或許您能夠告訴我，說出來，就會舒服很多……”徐曉樂被趙凱找來一起喝酒，認識了這麼長的時間，她還從來沒有見過趙凱這樣子過。
蓉城這地方，隨著經濟發展越來越快，雖然地處西南中心，但是並不比沿海地區的開放程度低。世界上有什麼好玩兒的，什麼潮流，這裡都能夠看到。
酒吧，這幾年開始如同雨後春筍一般地發展了起來。
各種高中低檔的酒吧到處都是，在錦江賓館這樣蓉城最為頂級的酒店周圍，自然也是有著很多高檔酒吧的。這些酒吧裝潢什麼的並不比國外差，而且名字，也大多數都是一串英文字。
在這個年頭，英文字母，對於很多人來說，就代表了高階。
卻沒有多少人知道，這樣的酒吧招牌，僅僅只是為了吸引老外，讓他們把手中的外匯砸出來。
趙凱是個有野心的人，向來有什麼開心不開心，都是不會表露出來的。平時，那更是煙酒不沾……
“小徐，你說，咱們跟著這些老外，圖的個什麼？咱們拼死拼活地為他們幹活，而最終依然是不信任，出了事情就讓咱們頂缸，你說，這是個什麼事情？”趙凱很壓抑，這些話憋在他心裡十多年從來都不曾對任何人吐露過。
為了往上爬，他連婚都沒有結。
徐曉樂是英特爾進入中國之後第一批招聘的員工，在幾年前就跟趙凱保持著曖昧的關係。
這個女人是為了去美國，趙凱也是非常清楚。
之所以能夠一直保持著這樣的關係，那是大家都有著各自的需求。
“趙總，您喝多了……”徐曉樂完全沒有想到，趙凱會問她這樣的問題。
這樣的問題讓她怎麼去回答？
她嚮往美國，那是傳說中的天堂，她的很多同學朋友都是在那邊生活，而且生活得舒坦無比。根本就不像在中國國內這樣壓抑。
“我喝多個什麼？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怎麼想？想去美國過人上人的生活？呵呵！”趙凱搖了搖越來越重的頭，想要把不舒服給甩開。“我告訴你，小徐，這個不是我危言聳聽，也不是我受到了保羅的鄙視而懷恨在心。咱們這樣的黃面板人，在美國，即使你付出了一輩子，又能夠如何？”
“很多事情，只有你自己經歷過才會知道，我在美國生活了十年，改革開放之後出去得比較早的那批人，你是知道的。很多人沒有回來，為什麼？當年咱們國內吃不飽穿不暖，還得按照別人規劃好的一生去生活。所以，很多人沒有回來。而現在，你知道為什麼很多人開始想著回來了？”雖然酒精讓身體的反應變得非常的不敏感，但是趙凱卻從來沒有沒有這樣清醒過。
“為什麼？還不是因為他們的面板！”趙凱說道這裡，眼角滴下了幾顆晶瑩的淚珠。“我以為，經過我的努力，我可以獲得那些白人的重視，獲得他們的尊重，事實上呢？你也看到了。我不打算在英特爾幹了，甚至，我也不打算跟外國人幹了……”
“趙凱，你瘋了？從英特爾辭職？你快告訴我你是喝多了在說胡話！”一聽到趙凱說要從英特爾辭職，頓時也不再去理會趙凱告誡她的在外面必須要做到讓人看不出他們之間的關係。
他們只是單純的上下級關係。
“我不是喝多了，我這是真心話！這些年，我一直都在想著離開，卻一直沒有勇氣。國家花錢培養了我，而我卻厚著臉皮去舔那些老外的屁股，結果弄得裡外不是人！保羅.歐德寧的態度，你也看到了，他為什麼這樣對我？還不是以為我是中國人？”酒後吐真言，這話，絕對沒有說錯。(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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