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算是上天開眼了,自然心甘情願接受。
張釋之經過十年的蟄伏,終於走進了皇帝的視線,謁者僕射,在京城中不算高官,而且它也沒什麼實權,謁者掌管朝廷禮儀和上傳下達的職能,謁者僕射則是僕射的掌管者,所以因為這項職能,張釋之必須經常待在皇帝身邊,一旦皇帝有什麼命令,就由他來傳達。
當然,上傳下達不是張釋之的擅長,治國理政更不是張釋之的擅長,在張釋之與劉恆的第一次頭腦風暴中,張釋之最頻繁提到的都是法。法才是張釋之手中擁有的利器,他要用這把利器來實現他心中的理想,公平與正義。
劉恆把張釋之擱在謁者僕射這個職位上是很有深意的,他要儘快地熟悉張釋之,更要儘快地熟悉怎麼使用張釋之,劉恆相信,張釋之不僅能說,而且會做,能說的大臣多了,賈誼,袁盎個個都是一頂一的鋼牙鐵嘴,但做起事來卻並不見得跟他們的利口相稱。這個張釋之則不然,話雖不多,但一說便是十分在理,初次召見他時,雖然他侃侃而談,但與賈誼,袁盎相比,他雖然說得沒有他們精彩,但卻不乏淺顯的道理,非常的實在。雖則如此,張釋之要成為股肱之臣,尚需時日鍛鍊。
張釋之自從擔任謁者僕射以來,盡顯他的幹練之才,在幹好本職工作的同時,張釋之也不失時機地向劉恆建言。
有一次,張釋之跟隨劉恆去上林苑狩獵。劉恆突然向身邊的上林尉問起上林苑的情況來, 上林尉卻支支吾吾回答不上來,劉恆心裡老大不快,正要大發雷霆,只見上林苑的嗇夫(掌管虎圈的小吏)上前,代替上林尉回答問話。劉恆這才轉怒為喜,他當即任命虎圈嗇夫為上林令,掌管整個上林苑。任命剛宣佈,旁邊的張釋之便站了出來,說道:“不可!”
劉恆不解。張釋之問道:“陛下認為周勃其人如何?”
“厚道人!”
“那陛下以為張相如如何?”
“也是厚道人!”
“周勃,張相如都是不善言辭的長者,難道不如這個伶牙俐齒的虎圈嗇夫嗎?秦國任用刀筆吏,所以秦亡於二世。陛下因為嗇夫的口才便提升他,臣擔心天下會隨風附和,爭相學口舌之能,而不腳踏實地!”
劉恆思索一番,點頭稱是,便撤銷了剛才的命令。
張釋之不久之後,便升為公車令,掌管殿門,司馬門,負責夜間巡邏,職權只在九卿的衛尉之下。
張釋之又向他的理想前進了一步。
公車令是個非常重要的職位,他負責的宮門,殿門,巡邏,直接關係著皇城的安危,嚴格說來,公車令也不是張釋之最擅長的工作。但張釋之在這個位置上卻能做得比前任好,原因在於他是個不避權貴,認法不認人的人。
把守衛宮門的職責交給張釋之,劉恆便能安安穩穩地睡覺了。宮門不能隨便進,但有些人卻依然可以橫衝直撞,一般的臣子和百姓是沒這個膽的,敢直入宮門的只有皇家人。
張釋之是個堅持原則的人,丁是丁,卯是卯,任誰要從他那裡溜進去,只有一個選項,遵守法度,條例,否則,一切免談。
太子劉啟和梁王劉武就曾經在張釋之面前碰了一鼻子灰,兄弟倆駕車飛奔進司馬門,不但不下車,而且都沒有通報的意思。張釋之看到了,馬上跑過去,拽住馬轡就說道:“按宮中律法,百官公卿入殿必須下馬步行,否則一律不能進宮!”
劉啟與劉武眼珠子瞪得老大,以前他兄弟倆進宮,哪次不是這樣子,今天從哪裡冒出來了個不知死活的人,敢攔他們的車駕。兄弟倆脾氣都是急性子,劉啟就曾經因為跟吳王劉濞的太子玩博彩輸了,被吳太子嘲弄了幾句,劉啟便掄起棋盤照人家頭上一拍,把吳太子的腦袋拍成了一團漿糊,劉啟為自己的衝動行為付出了代價。
劉啟在老爹嚴厲斥責下,後來才有所收斂,這麼衝動的人,而且位居太子,平常京城裡敢惹他的人幾乎沒有。沒想到現在碰到這麼一個不知死活的傢伙,火氣就上來了。
他正要發飆,沒想到弟弟劉武搶先發飆,劉武的脾氣跟他的名字一樣,是武大三粗,崇尚暴力。張釋之一來攔駕,劉武便是粗口一開,邊罵邊拔劍,看樣子是要殺人了。
張釋之命令甲士圍了上來,雙方僵持在那裡。
張釋之與未來的皇上結下了樑子,張釋之提筆便叫人向劉恆上疏彈劾劉啟劉武的“大不敬”罪,奏疏送到劉恆那裡,劉恆看過後心中老大不快,對兩個兒子仰尊不法的行徑大為光火,正發火要將其重罰時。這個時候,薄太后過來了。她一聽說兩個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