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槍桿子並沒有砸中她,而是落在了宇田雅治的背上。
他悶哼一聲,雖面容並無痛苦之色,但繁韻感覺得出那兩下子可不輕。她怔怔望著他,實在沒想到他會這般做。
然而一眨眼,他又轉過身,跪在那名高官面前。一向自負且高傲的人,如今竟肯低三下四向他人叩首。縱使不明白他們爭辯的是什麼,可她知道,他在維護她。
莫名地,心底升騰出一股酸澀,死死堵塞住胸口。眼眶,彷彿都潮紅了。
“父親大人!請責罰我吧!”儘管宇田雅治知道這樣只會更加激怒父親,但他已經沒有退路了。無論如何,他必須保她周全。
而他的心思,宇田昭一怎能不知。先頭還打算原諒兒子的無知,然而兩次被他頂撞,自己是斷不能再輕饒了他!就算是他的兒子,也不能恣意妄為!
厲聲怒喝,震得大廳其餘人等膽戰心驚。
“我在這裡,你尚且如此跋扈,可想而知平日你是怎樣胡作非為!這般維護一個下賤女人,不過就因為她肚子裡的孽種嗎?為了她,你不惜得罪同僚,暗害自己的未婚妻,最後是否還要將自己也一併賠進去!”
“父親!我知道自己愧為帝國的將士,也深知不該犯下這些錯誤。我甘願受罰!然而她懷的畢竟是我的血脈……”
“住嘴!我是決不會接納這個孽種的!”不待兒子說完,宇田昭一惱怒的呵斥,“宇田家丟不起這個臉!你這輩子都別妄想了!”
“那麼父親,您是否也不打算承認我這個兒子?”宇田雅治冷然昂首,第一次衝撞父親。從小到大,他最敬重的人,便是父親。而今最傷父親心的,也是他。
明知不該,卻還是做了。
兒子的驟變,令宇田昭一大吃一驚。他難以置信的緊盯著他,失望透頂。再一次揮掌,打得痛心。
“混帳!這是兒子該對父親的態度嗎!在軍校裡,我是這麼教導你的嗎!派你來中國,你學會的不是打仗,而是大逆不道,違抗父親的命令嗎!居然還敢威脅我!殺敵的刺刀,是否要插在為父身上你才甘心!”
心尖一陣絞痛,他忙背過身捂住胸口。山本眼尖看見了他的小動作,趕緊冒死打圓場。
“老爺請勿動氣,少爺一向都很明理,不過是年輕氣盛,怎麼也不敢真的頂撞您。現在他心裡想必也萬分後悔,還望老爺再原諒他一次吧。少爺,你還不快向老爺認錯,明知他身體違和。”
宇田雅治聽出話外音,再瞧山本衝自己使眼色,才知道父親身體不適。想到自己說那些沒分寸的胡話刺激父親,真是太該死了。可是,他也不能放任繁韻由父親處置。那她必死無疑。
心一橫,先向父親俯首認錯。
“兒子知錯了。不該為了一個女人惹怒父親,更不該背棄身為軍人的信條而對敵人心慈手軟。所以請求父親能寬容一晚的時間,讓我親手解決這件事情。結果,一定會令父親滿意。請父親大人務必答應!”
“是啊,老爺。與其您下命令,不如讓少爺主動斷了妄念,這樣才永不再犯。您也不用太憂心,免得引發舊患。就相信少爺一次,讓他自己解決吧。”山本的幫腔,再加上雅治悔悟的認錯,多少打動了宇田昭一。
現在他也不宜再動怒,免得心絞痛真的發作。只好順下氣,再給他一次機會。
“好。我讓你自己解決。如果明天你還未圓滿解決,有人會替你除了她。現在去換好衣服。我在書房等你。”
“是!”宇田雅治跪到父親離去,方才揚身長吁一口氣。隨即命令憲兵將繁韻帶到儲物室嚴加看管。
還未弄清危機怎會突然解除的繁韻,不甘願的被憲兵推搡前行,眼看著他即將與自己擦身而過,卻始終開不了口去問個究竟。一如她隱隱的關切,終只能深埋心底,無法傳達給他。
恍惚間,動作又開始遲緩起來。直到他撞疼她的肩膀,悄悄將一把小匕首塞進她的手中,才陡然驚醒。
然而一回身,他卻已然遠去。只留下這把匕首。
繁韻不露痕跡的將匕首藏入袖中,似乎明白了他的用意。
如果不是讓她自行了斷,便是讓她保護自己。
有一種感覺告訴她,他並不想她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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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田雅治換回軍裝,在前去書房的途中撞見了每曰例行彙報軍情的探子。看過對方呈上的信件後,臉色變得格外陰沉。
“信裡的內容你知道嗎?”眸光一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