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有此理啊,資料資料或縮微膠捲之類,所有一切全都寄存在那邊的保管業者那裡了,清單交給你了吧,好好找過了嗎?”
“是,當然是找過了。跟客戶的記錄大多找到啦。只是,我們本身的銀行賬目,以及跟子公司或關聯公司之間的交易記錄裡,好像欠缺了一部分……”
是讓持有資料資料保管合同的業者提供了全部保管清單來清查的,所以估計沒有漏洞。
“你!那樣簡直……”本多不禁厲聲道。周圍的人們都注視著他們倆。意識到了人們的目光,本多慌忙壓低聲音道,“……簡直像在說我疏於保管了,不是嗎?”
聲音是小了,氣勢洶洶的樣子可沒有變。高倉覺得只好這麼算了。
“不不,我沒有那種打算。以為大概是我的找法不對頭,可問了負責人也不是知道得很清楚。心想什麼時候大藏省或金管局來檢查時搞砸了就不好啦。只是以為問問本多君就明白了……”
高倉自己打圓場了,本多於是暫且收兵。
“因為美國人可不像日本人那樣丁是丁卯是卯唄。在那邊當上司管理不善可不行。只要稍微和顏悅色一點那些傢伙馬上就想要偷懶。你也不能不當心啊。”
這次可不光在說是因為高倉完全沒有管理能力了。高倉覺得任他這麼說下去還會惹一肚子氣,便決定換個話題。
“是的是的。還有一件事,前些天紐約市警察局有人來我們分行啦。是去年秋天銀行職員自殺的事,說是想再問一下。”
本多明顯變了臉色。或許他自己也意識到這種心神不寧了吧,於是故意咳了一下,才緩緩開口道:
“還有什麼事嗎,現在?”
“關於那個明石君的事,我又完全不認識,所以問了也沒法回答呀。而且知道當時情況的人已經全都不在了。”
“是嗎。不知道紐約市的警察到現在還想來問什麼,那個案子已經都查完了,斷定明石君完全是因為個人的緣故,病發而自殺的。你大概也知道得很清楚,銀行這種地方,不單是我們,職員自殺之類不名譽的事絕對不能聲張出去,這可是常識呀。”
“那是自然的。只是很想了解那前後到底都發生了些什麼事情,心想要是有機會跟本多君說上話,能不能詳細請教一下那些事情僅供參考呢。”
“是個相當神經質的人唄。因為兒子要參加升學考試連老婆也一起回了日本,過著單身生活好像經常悶悶不樂的。工作上倒沒有什麼特別的問題,也沒有其它原因,所以恐怕道貌岸然的人就是會招災吧。為了消除孤獨最好要懂得適當娛樂一下的,你說是吧。不過我可是避免干涉行員私生活的。那天,他一直工作到傍晚才離開銀行,跟往常完全沒什麼不同。這可沒有錯,這情況當時的同事們都作了證詞。我雖說怎麼也是個上司,可離開銀行後的事我也不知道啊。”本多一口氣說了那麼多,他看著高倉,那神氣像在說,還想要問什麼。
“是嗎,明白了。只是……”
“只是什麼?還有什麼嗎?”本多又大聲叫道。這下子那聲音好像傳到會議主持人耳朵裡了。
“喂,高倉君,你們兩個剛才起就在那兒嘀嘀咕咕的,是對觀看行長的記者會有什麼不滿嗎?”森副行長對高倉厲聲喝道。董事一班人的臉齊刷刷地都轉向坐在末席的高倉。高聲說話的是本多,被點名的卻為何是高倉。
“不,沒那種意思。只是……”
高倉情不自禁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只是,什麼呀?”
森的臉上彷彿在說,我可一句都沒聽漏了。
“以我的立場,說這種事太冒昧了。”高倉一著急說走了嘴,立刻就感到後悔了。可是一言既出,已經下不來臺了。必須掩飾說跟這會議有點什麼關係。高倉的腦筋急速運轉。
“聽說跟梅森&;#8226;圖拉斯特銀行確實達成了廣泛的一致意見,到了在報紙上公佈的階段。但是又聽說,有關合同內容的細則,兩家銀行之間還未必能什麼都確定下來。可媒體卻已宣傳到那份上,這不是會給對方留下相當不好的印象嗎……”
在國際商務領域,倘若一心要把自己一方的習慣或安排強加給對方,就可能遭遇意外的陷阱。覺得是個好機會,就想要說說這件事。
“你這無謂的擔心思路倒是對的。跟對方的最高層談得很順利,所以被人說三道四的事情什麼也不會發生。”森副行長以勢壓人似地說道。高倉始終就在那兒一直站著,本多得意洋洋地投來了一閃一閃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