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憊的站起身來,動了動幾分僵硬的肩膀,眼睛望向落地窗外。四十層樓的高度,足夠讓他鳥瞰小半個城市。
白堅撥通了白創世的電話,嘟嘟幾聲,接通。
“爸,晚上回家聚一聚吧,我有事情要說。”
“……”
“嗯,關於你兒子的終生大事。”
……
…………
白堅小時候喜歡看武俠,他知道在武俠的世界裡有個詞語,叫:破而後立。
有許多的絕世武功,在練就的時候往往遭遇瓶頸。大俠們為了達成自己的目標,總會孤注一擲,破釜沉舟。白堅覺得,現在的自己也有幾分大俠的風範。
這步棋走的難而險,但是他胸有成竹,並不懼怕。因為他堅信自己所為之動力的東西不會讓他失望。
這是一場賭局,賭白創世對他的父子之情,賭方澤對他的愛情。但白堅不是賭徒,他是莊家。
他知道他總會贏的。
方澤接了篇新稿子,下午去了出版社一趟,跟著幾個分管編輯商量事兒。
一直到黃昏,方澤才從出版社出來,在外面的車站等公交。這時候一輛私家車停在了他面前,齊宣民搖下窗和他打招呼:“方澤。”
方澤很久沒看見這個人,一時間怔忪。雖說分手時候鬧得並不愉快,但方澤覺得自己也快忘得差不多了,沒必要裝不認識。於是也傻乎乎的舉起手揮了揮,說“你好。”
齊宣民明顯被弄得一愣,半天才抿了抿唇勾出了笑來,說:“你變得這麼客氣,我倒還真不適應。”
方澤訕訕。
齊宣民:“去哪裡,我送你吧。”
方澤覺得有些尷尬,趕緊回拒:“不了,等公交回家,不耽誤你。”
“不耽誤。”齊宣民似乎鐵了心要讓人上他的車,一直擋在方澤面前,“快點上來,順路的。”
方澤沒辦法,只好坐了上去。
路上,兩人有一句每一句的閒聊,齊宣民無視方澤的不自在,寒暄道:
“最近怎麼樣?過的好嗎?”
方澤點了點頭。
“和你的那一位呢?”
方澤不想他問私事,一時間不曉得該怎麼回答。半天,小聲敷衍道:“都挺好的。”
齊宣民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說:“那我也放心了。”
方澤於是徹底詞窮。
“我後悔了。”宛如一聲嘆息,方澤卻驚訝不小。
“別這樣看我。”齊宣民笑了笑,“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忍不住感慨。”
“……”
“阿澤,你真的挺好的,是我眼睛出了毛病。”
“現在還說這些……”方澤揪了揪頭髮,不知道該怎麼辦,他提醒他,“你都結婚了。”
齊宣民垂眸,手上打了個盤,車子便跟著轉了個彎兒,而後他才笑著說:“是啊,都晚了。”
方澤想了想,到底還是問出了口:“我在微博上看見的訊息,可……為什麼啊?”他一直不明白。
“其實也沒什麼。”齊宣民斂了表情,目光透過玻璃一路向前,說:“公司出了點狀況,父親注入資金救助,條件是我的婚姻。”他勾了勾嘴角,露出個笑模樣,說:“你是知道的,那個公司,我花了太多心血,放不下的。”
放不下的……
語罷,齊宣民似哽住了喉,不在說話。方澤偏過頭望向窗外一閃而逝的景物,也陷入沉默。
人生許多時候如一場荒誕劇,兜轉之間,忘記了太多。
幸福小區的門口,方澤告別了齊宣民。他現在一點兒也不怨他了,兩人曾經相交,終於又都彼此錯過,沿著自己的直線愈行愈遠。
等方澤回到家門口的時候,他看見了另一個人,那個人曾以神話故事的礀態出現在他的生活裡。方澤想,也許老天爺就是送了這個人給他,然後他的生命裡,從此就多了一條平行線穿插其中,不再寂寞。
白堅站在門口,他的身後堆著大包行李箱,摸樣幾分狼狽。看見方澤回來,眼巴巴的迎了上來。
方澤突然有些樂,他想象著男人如果突然長出條尾巴來,這會兒應該搖擺的正歡快。他看這架勢,似有所感。
他板著張臉,問:“你幹什麼?”
白堅埋下頭,舀眼小心翼翼的盯著他瞧,說:“我出櫃了,被趕了出來。”男人試探的牽起方澤的手,期待的望向他:“阿澤,收養我吧。”
方澤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