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夜的眸子定定的注視著他,淺薄的水霧像是從鏡湖中緩緩漾出一般,眸光柔軟的不可思議。
霎時一陣炙熱的沸騰感油然而生,在穆老闆猝不及防的瞬間,一股暖熱從鼻間緩緩淌出,濺到地上暈出一朵血色的花。
“唔……”這回丟人丟到家了,穆老闆捂著鼻子懊惱的恨不得立馬挖個地洞鑽進去。
看個男人出浴看到流鼻血,這比當年頭一回看片就當了快槍手還要致命啊,穆老闆真想哭一鼻子。
這廂忽然看到穆老闆噴鼻血的洛獄也有些慌神了,鬧不明白怎麼他才說了一句話就讓好好的一個人見血了,難道他的殺傷力已經強到這種傷人於無形的地步?
找了毛巾堵鼻子又用涼水拍了額頭後,穆老闆總算是緩過勁來了,看到一旁從看到他流鼻血就一直愣在原地沒靠近的青年有些不解的問道:“你怎麼了?被血嚇到了?”他是知道有些人天生暈血,難道說這裡的妖怪也有這種毛病不成。
洛獄緊僵著臉,緩緩地搖了搖頭,下顎緊咬,畏懼自己會給穆老闆帶來未知的傷害,裹步不前,只以一雙眼擔憂的凝望著穆老闆,欲語還休。
青年蒙上霧氣的眼倔強中透著一絲脆弱,只是這麼默默地直視著穆老闆,彷彿天地間只有他才是注視的目標一樣,灼熱的驚人。
穆老闆段數不夠顯然招架不住,忍不住尷尬的輕咳一聲打破了這層忽然間就曖昧起來的氣氛。
甩下沾滿血跡的毛巾,穆老闆欲蓋彌彰的衝洛獄快步走去,在青年想要閃躲開去的同時一把摟住了他的肩膀,還僵硬的拍了拍他的手臂,扯出一張笑臉來,“沒事,沒事,最近吃太多東西沒節制,不小心就上火了。喝點去火的東西就好了的,別擔心啊。”
洛獄忌憚自身的威力不敢靠穆老闆太近,此時此刻被他攬著肩又有些捨不得掙脫開去,左右為難,本就少有表情的臉上更是黑如鍋底。
穆老闆看他不吭聲,還以為是剛才他忽然噴鼻血鬧出來的後遺症,一時也有些不知所措,索性就拿出平時招呼洛獄的姿態來,笑眯眯的貼著他耳根輕哄道:“看你這膽子小的啊,真不經嚇。走,上廚房去,給你做點好東西壓驚,別板著臉了,小朋友。”
溫潤的鼻息吹拂在敏感的耳郭上,洛獄禁不住渾身一僵,秀致的薄唇略微一抿,長睫輕闔,遮住了滿眼狼狽的羞意,連被喚作‘小朋友’也顧不得了,只能悶聲反駁道:“我膽子不小。”總有一天他要讓穆知道,他已經大膽到敢作任何事情了,任何事。
穆老闆噗哧一聲笑出聲來,揉了揉洛獄微微濡溼的黑髮,適才那點不自在也被洛獄語氣裡的惱羞成怒驅趕的涓滴不剩,朗言道:“好,你不膽小,那我們現在去找點東西吃吧。要不然等會你就曉得就算膽小,被餓著了也是會抗議的,哈哈。”
洛獄規規矩矩的坐在他的專屬座位裡,左手一雙黑漆漆的筷子,右手一柄漆漆黑的勺子,面容冷肅嚴正以待。
穆老闆正弓著背在他那堆早點食材中鑽來鑽去,想著這位看似健康向上的青年昨晚上才慘遭過敏侵擾,實在是不敢再拿新鮮玩意窮折騰了,到時候一個不小心把人真搞廢了咋整喲。
自打來了卡繆成天就埋頭當廚子的穆老闆頭疼了,看了不少食材都覺得有些花哨不合適,最後決定來個簡易早餐,乾脆烙餅得了。
敲散幾隻安駝蛋,和入糖和蜂蜜,加水調勻,調和物變成了很漂亮的鵝黃色。
卡繆也有雞蛋,但是營養價值遠不如安駝蛋來得高,味道也偏土腥,比不得安駝蛋的鮮香味美。心疼洛獄這被他折騰生病了的倒黴孩子,穆老闆把儲存起來預備自己食用的安駝蛋都貢獻出來了,就是為了讓他吃頓好的。
低筋麵粉和發粉都不用穆老闆再格外篩選,直接就能用了,這倒是省了他不少事。
把全部的東西攪拌均勻後,穆老闆就撈出了他心愛的平底鍋,刷上一層薄薄的底油,舀上一勺麵糊,煎至麵糊起了氣泡,鍋鏟輕輕一翻,一面金黃的蛋餅就出爐了。
等到蛋餅的兩面都煎地焦香撲鼻後,穆老闆把儲存好的慄芋泥拿出來,取了餐刀將慄芋泥仔細地塗在蛋餅的一面,拿另外一個煎好的蛋餅輕輕一疊,就成了個簡單的慄芋餡餅。
洛獄看著穆老闆在餐具間來回穿梭,平底鍋被他揮舞的遊刃有餘,一時有些看迷了眼,等到面前擺上一盤散發著濃郁香氣的蛋餅時才遲鈍的回過了神,迎面就撞上了穆老闆戲謔的臉,頓時耳根微熱。
“看我幹嘛?趕緊吃啊,傻小子。”穆老闆只當洛獄是餓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