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鵬躺在外科住院部的309室正在輸液。孫母坐在病床前,手裡拿著溼毛巾一邊給孫鵬擦臉擦手,一邊老淚縱橫:“兒呀,你能不能醒醒呀,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只要你身體好起來,生活再難媽都不怕,上天保佑,菩薩保佑我的鵬兒呀,你快醒來吧,你是媽的希望,媽還指望你呢,你可千萬不能走哇……”孫母用毛巾抹了把眼淚,“鵬兒呀,你爸死的早,媽把你從小拉扯大不容易呀,媽老了,不行了,你可別再嚇唬媽媽了。老天爺呀,保佑我的鵬兒平安無事吧……”孫母痛哭流涕,趴在孫鵬的身上哭著。
當鄭可為和包彤得知鄭可玉住院後,不約而同地到醫院裡來看望。兩人從病房出來後,漫步在草坪中的小路上。鄭可為看了一眼包彤:“其實,我第一眼就認出你來了,‘冰川天女’。”
包彤笑了:“你的記性果然不錯,連我的外號都還記著。”
“當然嘍,過去的往事怎麼會忘記呢?”
“那我問你一件事。”
“什麼事啊?”
“小學的時候,到底是誰往我的凳子上放圖釘啦?”包彤故意問。
鄭可為哈哈大笑起來:“你還記著呢?哈哈……看來你是耿耿於懷,念念不忘啦。”
“個人恩怨,豈能相忘?”
“不愧為政治課代表,一顆圖釘都能上升到如此高度。”
“好事容易記不住,壞事我可忘不了。”
“小心眼吧,包彤。”
“什麼小心眼,這叫懷舊。”
“是啊,你的樣子我什麼時候都忘不了……”鄭可為忽然想起了什麼,“對了,聽可玉說最近你代表總行到分行檢查工作?”
“這是我的職責,我吃的就是這碗飯。”包彤解釋著。
“不用解釋。”
“利安分行問題嚴重,可玉介入晚,可要當心啊。”
“霧裡看花……你還不知道,他剛報到那天就接到一個神秘電話,說是祝賀,可實際上是在警告和提醒,他心有疑慮,整天惦記著這件事。”
包彤一愣:“噢,會有這種事?”
“麻煩哪裡都會有……噢,我想起來了,你好像是在海城待過?”
“是啊,四年前,待過三年多。”
“聽別人說過……在那培訓的時候,我打聽過你,可聯絡不上。”
“什麼時間?”
“兩年多了。”
包彤扭過臉,長長嘆了口氣:“那是我最倒黴的時候,除了上下班,我回避一切,整天把自己關在屋子裡,誰都不想見……”
鄭可為猶豫了一下:“是因為你那位嗎?”
包彤回過臉來,凝視著鄭可為:“看樣子,我的事你知道啦?”
“影影綽綽知道一點,但詳細情況並不瞭解。”
“他病逝了。”包彤低聲地說。
鄭可為一愣:“是嗎?”
包彤眼睛裡泛起了淚花:“他知道自己得的是無法醫治的絕症,我也知道,他是為了讓我解脫,為我好,可我……還是希望他能多活一天,哪怕是多活一分鐘……”
“這個我理解。我真不該觸動你的傷心事。”鄭可為抱歉地說。
二人對視著,一時都不知道說什麼好。
鄭可玉提著熱水瓶去打水,走廊上,他突然發現前方的病房門口有幾個身著病號服的患者在觀看著什麼。鄭可玉�